暖橘漆色的牆面上布滿爬山虎，郁郁蔥蔥。但封四辰的注意力并不單純在這上面，他擡起無銘，刀鞘略微撥開爬山虎的巴掌葉子，注視着裡層如同噴漆一樣的底色。

耳後傳來一陣笑聲，張揚而熟悉，封四辰不用回頭就猜到是紀晴夏。

“找了你半天，竟然是藏在這個地方？”紀晴夏樂呵呵笑道，手中抛着金币。此地正是山腳處，沿着一條大道繞過宿舍，直通小鎮。這一長條道路有高牆阻攔，而郁郁蔥蔥的爬山虎遮蓋了牆體。

“倒是沒有想到你會單獨出現。”封四辰頭也不擡，看着牆面落下的影子，提起無銘繼續扒拉開爬山虎藤蔓。

紀晴夏驚訝着，臉色拉下來郁悶道：“好哥哥！是說我不攢分亂跑嗎？”

“是指你到處亂竄偷懶。”封四辰平靜地點出紀晴夏的偷懶方式，“利用漏洞，有詭具就用詭具，能雇傭就雇傭，本體就偷懶。”

“我可是找到新鮮的情報才來的啊！哪有偷懶？而且我還幫了下方烨那個老實人，現在交給陳以安了。”紀晴夏笑道，嘴角上挑似是邀功道，“之後還有夥伴加入，猜猜是誰？”

封四辰見狀，停下手中的動作，對某人突如其來問題，心情也似乎跟着破曉的天空跟着明麗起來。問：“誰？”

“布蕾卡！阮婉玲！前20，厲害的異能者！”紀晴夏哼哼道，“就是還需要一個~合同~四辰，幫我們當個合同見證人呗。”

“我？”封四辰疑惑反問，“為什麼是我？”

“诶，這不是有你我才安心嗎？”紀晴夏笑道。

“合同是關于什麼？”

“分值不是不夠嗎？我可撈到一些情報，來自最新小道消息！阮婉玲妹子說，之後的特殊活動會是尋寶戰。”

“嗯。”

“交談時候布蕾卡·波克隆斯卡娅也來了。這妹子強勢啊，上來訓人先把我們貶低一道。我看你兩性格不錯，要不要試試？”

封四辰原本想評價的思緒瞬間打斷，回頭看着紀晴夏，面無表情的臉上寫着“你認真的”？

“說什麼胡話。”他扭頭飛快把牆壁爬山虎扒拉開，用ID卡拍下面前的牆壁。紀晴夏好奇地跟着看去，卻發現這隐藏的牆壁上紅色的噴漆畫出了數字“23”，一旁還未清理的爬山虎下面還有數字。他略微思索，還是不解，就繼續道：“可不是說什麼胡話，那強勢性格的妹子老好看了！不試試嗎？我覺得你們很會有話題！”

“你來就是說媒？”封四辰對紀晴夏這跳脫的說話方式早已習慣，但萬沒想到對方打算給自己直接找個女朋友？這事怎麼紀晴夏操心上來了？

“人家雀仔可還有八個前任呢！”似是讀懂了他的心思，紀晴夏笑道。

“誰又給人起外号了？小心下一個被揍的就是你。”封四辰說着，心裡不經感慨紀晴夏又是心血來潮，這事估計是突發奇想。

“嘿！”

紀晴夏還打算更多說服，直接躍到面前擋住。封四辰毫不猶豫地把無銘的刀鞘嗖地一聲抵在他喉嚨前，紀晴夏馬上舉起雙手投降讓開，卻不減笑嘻嘻的樂意。

“少搗亂。”封四辰收回刀鞘威脅，循聲問道，“什麼合同？”

“哦，這個呀。是雇傭合同。我打算之後雇傭一下分值大差不差的強者幫忙收集分數，但布蕾卡警惕心高，說着擔心我個老狐狸騙小金毛，要拿的出的證據呢。但這都不是問題，能用錢解決的事怎麼算事？”紀晴夏輕松地道。

“賀淵會說該死的有錢人。”封四辰吐槽道，話鋒一轉，認真道，“你若是想到我身份才來找我了解雇傭合同的話，倒是找錯人了。我接單都是在平台，唯一的保障就是買主下單後交給平台保障金，失敗了平台收回退款，成功了會給予，買主再補尾款。互相僅僅可以選擇開放信息，有些評分，但不存在百分百的安全。”

“就沒有單獨面見的？”“有。”“和誰？”

紀晴夏好奇不已追問，封四辰卻打斷他道：“但沒有什麼自己拟定的合同，是就是，接就接，接了自己承擔後果。無論是買主反悔殺人，還是雇傭兵不爽幹脆殺了對方，都不會幹涉那一面弱肉強食的規矩。”

“拟合同，找個公道？哼，根本不存在維持公道的。誰會這麼閑管這些？”封四辰輕哼一聲鼻音，自然冷淡地說着。此時無銘出鞘，幹淨利索斬斷了這面牆部分的藤蔓。他踢一腳紀晴夏讓他再過去點，把牆壁完全清理幹淨，暴露出來。牆面上，兩人看去，是一串噴漆的電話号碼，周圍大大小小張貼着舊時的小廣告。招聘單、租房單、開鎖、跟蹤、打胎、代孕等等…

電話号碼？這些這麼亂不清理嗎？并未見識過街道上滿是傳單卡片的紀晴夏忽略過去，他咂咂嘴，不死心道：“诶，做個樣子嘛。我都答應布蕾卡了，來點好名聲。”

拍完照的封四辰狐疑盯着紀晴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能知道啥啊。”紀晴夏嘀咕道，“好哥哥，布蕾卡合同來時候，記得過來作證啊！”

還不等封四辰答應，紀晴夏攬過來他的肩膀，翻開ID卡，一看時間跑步結束，興沖沖道：“就這麼定了！現在我們去吃早飯！據說軍營裡夥食不錯的，什麼蝦，牛肉，泡面，都有。”

“算了，我知道了。”封四辰歎口氣默認了，淡淡地提醒道，“你就樂吧，别想集訓營第一天飯有多好吃。”

幾分鐘後，紀晴夏望着硬邦邦的饅頭和血腥味極其重的一團不明物體面露驚恐。

“我提醒過。”封四辰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