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銘,看似一把普通的長刀,藏于樸素的刀鞘中,卻隐藏着任性的自主意識。
“真是一個大驚喜。怪不得你一直不急無銘被搶奪的可能性。”彥文見識過許多認主的共鳴性兵器,如此噬主的還是頭一回,“前任主人又是如何的?”
透過落地窗,黑雲沉沉,突破雲層的高樓隐沒在雲層裡。遮擋太陽下的陰影壓得最底層的車流量似是喘不過氣來。封四辰眺望着地标建築,在這模拟世界裡,沒有人流量,也沒有開燈。孤寂的紅旗在台階上飄揚,花圃圍繞,宮殿冷清。
“14歲那年。”他侃侃而來,“我遇見了一個少年,他像是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一身泥濘,背着一把長刀,用布裹得嚴嚴實實。”
“那天他跑到了我面前,似是慌了神。抓緊我的手臂說着不清醒的話語,像是失心瘋一般。”
“現在想來,他或許在那時候就被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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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36年,珉洲市吉祥路
“求你了求你了!我需要幫助!”驚慌失措的少年一手拽緊他的手腕,一手抓緊肩膀。一邊恐懼地說着一邊疑神疑鬼地望向周圍。似是有什麼恐怖的存在在盯着他,逼迫他沖上街頭,抓着另一個少年不放。
“請,請松手。”肩膀感覺到疼痛,還未滿14歲的封四辰試圖把手從對方限制中拔出,卻眼睜睜看着對方越抓越緊,一片殷紅。他倒抽口氣,對于突如其來的意外滿頭無緒。
“我需要幫助,我需要幫助。”而這個失心瘋一般的怪人隻是不斷重複,驚恐地看着周圍,不停念叨着。
猛地一下,封四辰終于掙脫出左手,甩着手腕看着面前的怪人不由後退。他深吸口氣,耐心地問:“你冷靜點,發生了什麼?告訴我,你需要什麼幫助?”
表面上穩住這樣一個精神病人,他想,暗地裡他需要報警。如果對方真是從精神病院裡逃出來的,現在這樣的表現不能确定對方的攻擊性,需要警察隔離。
右手背過身,熟練地操縱智能手機,憑借記憶打算盲打出電話号碼。
猛然間,那個怪人擡頭看向了天空。
封四辰下意識跟着擡頭看去,卻見蔚藍的天空中,尋常的飛鳥在高空盤旋,隻留下幾個小點看不清晰。他眯起眼睛,捕捉到空中盤旋的鳥正是一群烏鴉。
肩膀上的握力越來越緊,怪人抓緊他肩膀的手卻是在顫抖。
他在害怕什麼?
“不用害怕,那隻是一群烏鴉。”封四辰低語道,撥打出電話号碼。一瞬間,駐守的接聽員就接聽了。
但還未等封四辰把手機拿到耳邊,那個怪人卻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尖銳的聲音如同鋒利的刀子猛地往他的腦袋裡一紮,狠狠擰動着将腦子裡攪成一團。劇痛頓時刺激地封四辰按住太陽穴,耳邊如同炸彈炸響耳鳴不斷。
哐當一聲,迷幻的光景在面前瘋狂旋轉,手機摔落在地。
“我看到了詭異,他們立在牆頭,啃着屍骨。或許有小孩,還有婦女,大概更好下手…”那個瘋子神志不清地叫着。他明明不斷在說話,卻有一聲又一聲尖利的尖叫在不斷響起。
尖銳的聲音刺入頭顱,封四辰咳嗽着捂住耳朵。他面前全是血氣一般的粒子漂浮在半空中。
老式電視機的聲音不斷閃爍,花屏的嘈雜吵鬧聲在耳邊揮之不去。
“咳咳咳!”他猛地咳嗽出一口血。
那一口血蹦彈到地上,肉紅的血塊發出黏膩的聲音。竟是在他的視野中跳動起來,如同一個活着的血塊,發出尖利的笑聲。
“對不起,tlznlthsln!”
身體頭重腳輕,踩着的地闆軟綿綿。虛虛浮浮間,封四辰判斷不出方向和重量,連續的思考也連續不上。他感到身體在被拖拽着,向着眼前一片白光的方向走去。
“wzdlwmwzdnxyt!#¥@yzzn!”怪物發出尖銳的聲音,刺耳的哀嚎和哭泣聲不斷在耳邊吵鬧不已,“t%@t……#zl!”
瘋子沙啞着,一次次說着聽不懂的話。他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疾馳而去!
此刻封四辰混沌地腦子一片空白,斷裂的思緒不斷在腦中碰撞。碎裂的文字緩了好一會,才能拼湊出一兩行字來。
他做了...什麼?帶我...去哪...?
他擡眼,看向陰郁的天空。黑雲沉沉,不透一點光線。
“tzqjjw%8*f#yjsl......”那個瘋子不斷念叨着不清醒的話語,赤紅的粉塵漂浮在車内。
“咚!”緊急刹車,封四辰的身軀向前甩去,撞到了前座背椅上。
這一撞,卻讓他清醒過來。
封四辰掙紮着爬起來,他撐起手臂,在擡頭一瞬間,卻撞上了那個瘋子的臉。
那張臉以不合理的姿勢從脖子處掰過來。紅色的光霧在面上閃過,警報的紅光不斷閃着。
他的身體還拉着安全帶,靠緊座椅。而面前的臉,又是怎麼做到的?
隻一眼,封四辰渾身浸入冰窖之中。
“怎,怎麼了?”瘋子的脖子硬生生延長了一截脊椎,皮肉斷裂,白骨森森。
“tzkzwmwhbxs...#&*”他嘀咕着話語,咔嚓咔嚓地擰過頭,旋轉了180度。
為什麼這個人還活着?不,這還是人嗎?封四辰屏住呼吸,向後仰去。
“咔哒咔哒。”伸長脖子的怪人繼續向前生長,封四辰能聽見恐怖的斷骨頭聲音。頸椎逐漸斷裂的裂痕聲,七竅流血,而怪人卻毫不自知。
不,不行…面前的人,根本不能算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