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的罩子表面流淌過深藍的海流,黎白前去尋找教官時刻,這一邊也在繼續對月食領域研究。
蹿到最前端靠近的,是尋求大新聞的王報道。他又是圍繞着踱步行動,又是伸手靠近,差着一厘米又嗖地縮回。配合着黑罩子表面深藍的星紋不斷閃爍,活像那隻瘋狂試探的白鹭表情包。劉晉一邊評價,一邊動身悄悄地靠近金天意。
被譽為傲慢無禮的金天意,坐在不知從何而來的凳子上,端坐在上。不稍片刻飛劍穩穩停留在前,劍尖上端熱茶正好,飄香四溢。他一腿盤上,不急不慢兩指一捏,閉眼休息,小碗茶抿一口。顯得狂妄,途中卻透露出優雅。琉璃盞,高品茶,好不惬意。
劉晉眼皮狂跳,腦中盤旋評價為:strong哥。(死裝)
“說吧。”
腦中暗自蛐蛐某人的劉晉聽見金天意的聲音,回頭四周看了一圈,周圍沒有别人。
“正是汝!”金天意厲聲道,睜眼間目露寒芒,皺眉間壓迫感十足。無形的風壓蓋過四周,靈力形成的壓力從天而降。
劉晉吓得一哆嗦,想說的話頓時支支吾吾起來。他被瞬間的壓迫吓得差點盡數脫口而出,僵硬的身軀内大腦飛速運轉,卻不敢與之對視。開玩笑吧,他開始後悔了。就憑他C-級别的龜殼,光是儲藏的靈力對比對方,就是螳螂擋臂,不知死活。他竟然腦抽了敢去找這尊大佛套話。想起王報道的經曆,他打個哆嗦。
面前的人看似儒雅随和的面龐就是一個錯覺!什麼王者風範,什麼強者思路,差距過大餘留的威壓對他也隻能感受到恐懼。正如同肉體凡胎與機械對抗,不是攪拌漿糊就是碾壓入土。那樣天然的恐懼,生存的本能叫嚣他逃走。
他可是當年A級大災難裡唯一幸存者,鬼知道是不是如圖王報道所說一樣,獻祭了整棟樓的人?
劉晉終于在恐慌之時後悔萬分,他不該開口更不該牽扯的。被教官坑裡一把,被同時與金天意鬥擂台的業火操控者試探後,竟然以為自己能夠走到金天意的面前了。本就一時不慎與王報道一同受罰,被迫成為“一路人”,竟然還敢在厭惡王報道的金天意面前!他腦中浮現一堆掐媚的話語,拍馬屁的話在舌頭上卻似乎打了結。張開口才發現牙齒在打顫,說不清楚話。
滿頭大汗之際,松木混雜着冬日陽光的氣味沖淡了恐懼,奇妙地,他原本無意識緊繃的身軀松懈下來。仿佛某種微風萦繞,安全感嚴嚴實實罩在了身上。
誰?
他松懈下來的身子差點栽倒在地上,眼睜睜看着穿着一襲白袍的人走來。
陳以安似是驚訝金天意的怒火,打了招呼笑起來。他輕飄飄踩在地上,周身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萦繞。
“你好,這是在生氣嗎?”他問着直白的話,一時間周圍的人替他心驚膽戰。
“汝是何人?膽敢在吾面前放肆!”金天意瞪着眼望向來人,隻覺眼熟。
“陳以安,道号問風。”陳以安大大方方地介紹着,面對威壓渾然不動。
面容清逸,身姿如松。與其說渾然不動,金天意卻察覺出幾分超脫塵世的淡然。
他心有所感,問見雪松般的氣味,彼時諸多不順激起的心浮氣躁也平靜許多。
“汝身負奇異之氣!稱吾友矣。”
得到此種答複的陳以安怔愣,沒有反應過來。
金天意我行我素,讓其飛劍給上沏茶:“饒恕汝等無禮。此方境界,非常人能及。”
這是指沒有辦法進去嗎?陳以安歪着頭思考,接過劍尖遞來的茶。抿一口,臉縮成一團。好苦…
原來人是可以和金天意交流的啊?劉晉面容扭曲着望着交談的兩人。減免壓迫後的安全中,他卻無意感受到了空洞。内心深處有打邦的聲音,一聲又一聲,規律地讓人感到無趣,空空落落。身後的王報道拍打他的肩膀,他才驚醒一般,匆匆逃跑。
無視那邊動作的金天意繼續說道:“汝,需要權能!”
“權能?”陳以安困惑反問。
“【月食】的權能,與民間訴說吞月的故事有關。”卻聽身旁新的聲音插入對話,陳以安偏頭看清來人。是許久不見的總教官。
在他的身側,彪形大漢瞪着面前的黑罩子,吹胡子瞪眼,竟是上前,一拳砸下去!
“砰!”
氣浪掀開,流光溢彩的星空罩波浪般蕩漾,看着軟乎乎卻絲毫未損。
“總教官!”陳以安欣喜地望向嚴淩霄。
嚴淩霄揚起個安撫的微笑,點點頭。随即看向砸了罩子的大漢。
“鄭天雄,怎麼樣?”
被喊為鄭天雄的大漢顔面通紅,樹立的眉毛和怒容讓王報道不敢吭聲。他大吼:“奶奶的誰放的投影!不穩定,看老子一巴掌給它敲了!”
“冷靜點,我們的目的先是救人。如果動用武力觸犯了規則,無法保障學員們的安危。”嚴淩霄上前阻止他。
那大漢哼聲後便不說話了。反倒是金天意,依然一副自得的模樣:“汝等無破解之人,此等天意唯有等待。”
聞及此話,鄭天雄極為不滿地看向他:“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開口閉口裝的說天書。你知道啥叫權能嗎?”
金天意一手揮劍向天空,神情高昂:“汝等自是不知。吾乃天意!”
“聽不懂!”大大咧咧的話梗住了金天意。他看着鄭天雄,頓感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