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力控制自己的想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現在很晚了,校門都要關了,趕緊走吧。”
何易點漆般的眸子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我轉身準備離開,他醒了也就不管自己的事情了。
可沒曾想自己才走一步,一雙大掌用力抓着自己的手臂,力氣之大讓我眉頭緊皺,剛想轉頭問他怎麼回事桌上的書本轟然倒地,我下了一跳,轉頭震驚地看着他。
何易又趴了下去,抓着自己地手已經松開,就那麼直直垂在桌子邊。
我感覺到了不對勁伸手摸向了他的頭。
發燒了。
這可怎麼辦?
我站在原地愁眉苦惱了半晌,自己絕對不能将他一個人放在這裡,不然燒成傻子那就完了。
“何易!何易!你醒醒。”經過我孜孜不倦地叫喊,何易終于睜開了眼睛,不過看他那似睡非睡地模樣估計下一秒就要昏倒。
“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何易半天才點了一下頭。
有反應就好,幸好還沒燒糊塗。
“你發燒了,現在要去醫務室,趕緊起來。”
何易又隔了半天才點了一下頭,我站在原地等,等了幾分鐘發後才看見他緩緩站起往外面走。
我看着他搖搖晃晃地樣子,心中有些不放心,算了,好人做到底幹脆送他去醫務室,反正又不遠。
“走這邊,你走錯了。”看着何易往廁所走,我連聲提醒。
去醫務室地這一路可真是累死我了,何易走着走着就往地上倒,剛開始我隻是伸手扶着他,到最後幹脆摟着他的肩往走,轉頭看着何易不省人事的樣子也慶幸自己跟了上來,否則昏倒在這地上一天一夜也不會有人發現。
醫務室已經沒人值班了,我将何易放在床上後就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人。
不會吧,校醫都走了,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有些天崩地裂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地何易,就在我不知所措地時候,外面忽然走來了一個白大褂的男人。
謝天謝地。
校醫顯然沒想到這個時間點會有人來,我三言兩語說明情況,校醫找來體溫計放在了何易的腋下,剛把他的手擺好又滑了下來,如此幾次後校醫幹脆對着後面的我說道:“你拿着他的手不要讓他的手掉下來,不然體溫計夾着沒用。”
“可是我……”我有些猶豫,天色不晚了,再不去食堂就沒飯了。
校醫或許也覺得何易是個麻煩并沒有理我,我隻能任命坐在了床邊。
十五分鐘以後,他拿出何易腋□□溫計一看登時吓了一跳:“三十九點五度!這麼高!他燒了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下課後何易就在那躺着了。
“算了,他現在必須要去醫院打吊瓶,再晚一點就要燒成傻子了。”
校醫将何易從床上扶了起來,看他比較吃力我也順手幫了一把,校醫瞬間就輕松多了。
“你小姑娘長得還挺高的。”
我看了眼自己笑道:“我也覺得,我不僅長得高我還有肌肉呢?”
校醫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愣了一下随後笑道:“像你這種年紀的小姑娘最喜歡漂亮了,我女兒比你小個一兩歲天天嚷嚷着要減肥。”
我低頭笑笑,心中腹诽道:“長得高又有力氣這才不容易受人欺負,他的女兒在溫室中長大自然不需要長的高力氣大,因為自然
會有人保護她。”
幫校醫将何醫易送到車上我就想離開,沒想到校醫死活不讓自己走,還美其名曰幫人幫到底,眼見我還是不同意一起跟上去,校醫隻好解釋道:“我的女兒鋼琴課快下課了,我的趕緊去接她。”
如此我隻能跟上去。
到了醫院以後,校醫匆匆忙忙離開了,而我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想了半天也搞不懂自己怎麼就跟了上來。
我擡頭看着窗外,外面已經全黑了,隻有不遠處的路燈微微閃耀就像是天上的星子。
得了,這下飯也沒吃,學校也不知道怎麼回,這麼晚了估計也沒有公交了,我洩氣的坐在一邊,心中後悔自己多管閑事,剛才就
應該借校醫的電話給大崔老師打電話聯系他父母的。
幸好這間病房除了我們倆再沒有别人,我就在邊上的病床上将就了一晚。
這一晚我睡得并不好,秋天的晚上已經很冷了,哪怕我去找護士多要了一床被子也冷的瑟瑟發抖,睡到淩晨四點就清醒了過來。
一睜眼,明晃晃的白熾燈就打在眼皮上,原來自己一個晚上都沒有關燈,轉頭看去,吓得魂都要飛走了。
何易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坐在病床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一轉頭就正好對上視,差點吓死了。
“昨天的事情謝謝你。”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何易主動說道。
我揮揮手表示并不放在心上。
這句以後我們誰都沒有再開口,病房安靜了下來,我雖然來一班已經一個月了,可是這些天除了剛開始那兩天有過交流以外我們并沒有再次接觸的機會。
原因無他,何易在班上很是孤僻,除了交好的幾個人幾乎不與任何人交流,班上女生還偷偷給他起了個綽号叫做冰山學神,确實夠冷的。
我睡不着幹脆拿出數學書來看,上次還有好幾道題目沒看懂得趕緊趁着周末看明白,不然等周一老師又會講新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