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行。
我分不清楚馬爾科究竟是性格穩重還是受到過分打擊,導緻認知失調。一轉眼從辦事處回家兩天,他在家裡呆着,始終寡言少語,冷漠得好像這屋子裡沒有人。
我們家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修兵是在死神故事結束後來到這裡的,真相沒有給他帶來太多心理負擔。且總體來說,在這裡的生活和過去并沒有太多的區别——同樣是穿義骸,同樣是“現世”——唯一的差距無非是社交關系全部清零,新認識一個我而已;
卡卡西雖然出了點岔子,提前來過這裡,但正式抵達仍是火影故事結束以後。彼時他正踏上一段旅程,和摯友阿凱一起。區别也隻不過是沒有阿凱,“旅途”變成了和我與修兵一起……生活沒有特别,他仍然出任務,辦事處的運轉方式和火影的模式也很相似。
馬爾科這樣的情況十分特别,也很棘手。
就這麼讓他在家裡呆着也不是個辦法:我們帶他回家,是要讓他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和我們一起生活。但現在這種情況,無非是從一個鐵牢換到了另一個鐵牢裡,隻不過這一個牢籠長得像“家”而已。
這樣下去不行。
馬爾科必須往前走,就算他不想,我也要推着他。
這幾天卡卡西不在家。修兵推了編輯部的差事,每天回家照料。
吃過晚飯,我想去找修兵聊聊。他默契地來找了我,問起:“馬爾科今天說話了嗎?”
“沒有,他像個呆瓜。”
“那怎麼辦?”修兵問,“這樣下去可不行,一直發呆會抑郁的。”
“是的。”我也這樣認為。
“秋天還沒結束,要送他去上學嗎?”他提議。
這種情況在我們家是第一次,但在别處卻不少見。
為此,辦事處在每個城市都設立了一所“新生大學”,以幫助當地居民更好地融入新生活。
學校裡豐富多彩,琳琅滿目,應有盡有。一旦他找到自己的興趣所在,或許就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我正有此意,連連點頭:“給卡卡西說一聲,辦個手續。”
“我先去聯系學校。”修兵立馬行動。
我倆一拍即合,把這事定了。馬爾科沒有什麼意見。他對這裡一無所知,無所适從。
在他找到自己的方向之前,正該由我這個管理員進行管理。
“馬爾科,過兩天你去讀書。”
這就是我的決定。
而當我通知他,他木讷茫然,仍是平靜地點頭。“嗯”了聲,但聲音輕得幾乎讓我沒聽清。
……
這樣絕對不行。
修兵正在咨詢學校,我催促他快點聯系卡卡西。
卡卡西還沒有回家,馬爾科的認領手續比想象中還要複雜。
“……你再辛苦一下,大小姐想送馬爾科去上學,”修兵打電話和他說,“學校這邊我聯系了,回複我說已經過了秋招時間,今年不再招收新生。”
“上學不錯啊,”卡卡西也說,時間不是問題,名額也不是問題,他腦子一轉,隻問一件事,“不過馬爾科能一個人去上學嗎?而且他一個人去的話,大小姐就隻有一個人在家了……”
一番話簡直是明知故問,馬爾科當然不能一個人去。
他現在這種狀态,人醒着與睡着并無區别,也無防備,遇什麼都毫無波瀾。出門不被人抓走就謝天謝地了,哪能放着他一個人?
而且我也不能一個人呆着,這是我們家的共識。
“他去上學,我和他一起。”
修兵要去上班,卡卡西要去辦事處工作,似乎也隻有我可以認領差事。
我想不出别的辦法。
他們也不能,隻會問我:“确定嗎?”
“嗯。”
“那就簡單了。”
卡卡西讓我們放心,隻管準備入學要用的文具,辦事處那邊他想辦法處理。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隔日下午便傳來回執——馬爾科可以去學校報道了,不過是以“能力者”的身份。
“不能以普通人身份入學嗎?”
我不滿意這個答案。我不希望馬爾科以能力者的身份入學。
能力者要配合管理員的工作,在維護社會穩定方面貢獻自己的力量。以能力者身份入學,所學的知識體系将圍繞辦事處的工作方式展開,作為交換,管理員可以向辦事處申請免學費。
但在我們家,辦事處的工作全權交給了卡卡西全權負責。馬爾科隻需了解,無需深究。
我送他去讀書,也不是為了省學費,而是要讓他體驗正常的校園生活。
“就知道你介意這個,安心,不是辦事處的培訓名額。”
卡卡西正在參加線上會議,隻能偷摸打字回複我。
學校有自己獨立運作的機制和意志。
普通人的入學手續由學校直接受理。辦事處作為職能部門,通常情況下,隻負責宏觀調控和監管,不伸手幹預校内事務。除非有特殊情況,需要學校配合工作,辦事處會下達執行指令。
已經過了秋招時間,要送馬爾科入學,這是唯一的辦法。
能力者有自己特别的“身份系統”,該系統有别于普通人的身份認證,僅在辦事處内部流通——也即,特殊情況下,辦事處可以通過這套系統隐藏能力者的身份。
卡卡西深知内裡門道,在裡面卡BUG——
他打了個報告,告知系統我們有暫不方便說明的特殊情況,需要隐藏能力者身份進校學習。
他絕對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