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顔走了後,坤甯宮的低氣壓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隻有一直跟在柳疏桐身邊的嬷嬷敢這時候說來說兩句:“給長公主找個驸馬就好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柳疏桐就來氣:“驸馬是說找就能找的嗎?”
溫顔身份貴重,指婚也得指一個配得上的,本來最适合的人是尚書令李天甯的兒子,但柳疏桐怎麼可能讓溫顔再和李天甯搭上線。
溫顔的表兄徐雲霆,手裡握着的兵權就已經足夠讓柳疏桐忌憚,再給溫顔添上一個能幹的驸馬,溫顔還不徹底掌握朝堂局勢?
“六部尚書的兒子?”一旁的嬷嬷試探性地問道。
柳疏桐揉着眉頭:“徐蘇溢死的那幾年,宮内都穿我苛待溫顔,現如今這風頭剛過,本宮再把那些纨绔子弟指給溫顔,這天下人還不一定怎麼說本宮。”
嬷嬷見柳疏桐一臉煩躁,走到柳疏桐身後替她按摩,說道:“這現在馬上就要殿試了,新科狀元的名頭還沒定下來。”
柳疏桐本來靠在椅子扶手上,聽見這句話坐直身體:“對啊,給新科狀元賜婚是舊禮,皇上給了天下考生這麼大的面子,樓易牽扯的換卷案也能輕判一些。”
“皇上聖旨下了後,你親眼盯着樓易就死。”柳疏桐站起來說道。
“是,太後娘娘。”
溫顔走出坤甯宮後,憋着滿肚子氣走到了禦花園,看到禦花園裡的花開的正豔麗,走過去一把全部給揪了。
溫顔正揪的好好的,遠處傳來兩個人對話聲。
“皇上,這是臣妾射中的大雁。”
溫顔聽出來這是柳茵容的聲音,悄咪咪去看兩眼。
說幹就幹,溫顔找了個草頂在頭上,遠遠看到柳茵容手裡拿着一個大雁,溫珩看樣子是要去搶。
“是朕先讓它重傷,它掉下來你才打中的!”
柳茵容将大雁身上的箭拔出來,放到溫珩面前:“它身上的箭矢是誰的箭矢?”
溫珩睜眼說瞎話:“當然是朕的。”
柳茵容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丢下手裡的大雁,就去抓溫珩的臉。柳茵容踮起腳尖抓着溫珩的臉,威脅道:“誰的?”
溫珩舉着雙手投降:“茵容的。”
柳茵容高興了,雙臂搭在溫珩的肩膀上,在溫珩耳邊說着什麼,逗的溫珩直笑。
溫顔現在完全顧不得兩人究竟在說什麼,随着柳茵容的衣袖滑落,露出雙臂上戴着的镯子,溫顔的視線緊緊盯着那個镯子。
那個镯子成色極好,是從前自己母後戴過的,後來母後死了,這個镯子就被束之高閣。
如果說這樣放着也好,但溫顔清楚的記得,母後當時懷孕的時候,無故流産,最後發現那對镯子上被人做了手腳。
但做這件事的人極其隐蔽,查了很久都沒查出來是誰。本來溫顔無比懷疑是柳疏桐動的手腳,種種試探之後溫顔可以确信,柳疏桐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沒出半年母後的身體狀況愈發不好,與父皇的關系也變得更差,镯子的事就這麼擱置下來。
這麼想着,溫顔顧不得正在打趣的兩個人,急匆匆朝那邊走過去,柳茵容不知道镯子有問題,一直這麼戴着,等發現的時候就晚了。
溫顔走到近前問:“珩兒,茵容,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皇姐!”柳茵容甜甜的笑着打招呼。
溫珩說道:“皇姐今日進宮了,朕都不知道,可見皇姐根本沒想着見朕。”
“珩兒有茵容相陪,皇姐怎可打擾啊。”溫顔眨着眼睛打趣,然後裝作像是才剛剛注意到柳茵容胳膊上的镯子,說道,“這對镯子很好看。”
柳茵容雙手舉過頭頂,透着太陽能看見玉镯晶瑩透亮,顯得柳茵容明媚又大氣:“臣妾也很喜歡。”
溫顔走到柳茵容近前,撫摸着镯子:“我母後生前好像也有這麼一對,和這個長的完全一模一樣呢。”
“是嗎?是皇上賞給臣妾的。”柳茵容說道。
“我那有一對比這個成色更好的,天底下僅有這麼一對,不知我能否能拿那個交換。”溫顔适時露出落寞的神情,“我母後去得早,她的遺物都沒有幾件。”
“好啊。”柳茵容說着就要把手上的镯子拿下來。
這時溫珩制止了柳茵容的動作,在柳茵容不解的目光下,又将镯子給柳茵容帶回去。
溫珩看向溫顔說道:“皇姐思念端慧皇後,朕可以讓人整理出端慧皇後的遺物送去長公主府。這對玉镯是朕精挑喜歡送給茵容當定情信物的,皇姐可不要奪人所好。”
溫顔心中隐約有不好的預感,心髒跳的極快:“母後當時懷孕的時候戴着它,隻可惜未足四月就流産了,隻怕意頭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