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松清是想要和自己劃開界限了嗎?
沈松清靠在門框上愣了半晌,終于想起來自己在哪,幾乎是同手同腳走到書桌前。
沈松清緩緩打開那個匣子,裡面端端正正放着兩幅畫,像是一對依偎在一起的情人。
如果自己沒有見過溫顔,她會不會把這幅畫送給别人,那個人會不會也會把畫珍重的藏起來,待他和溫顔在一起之後,他們二人會不會依偎在一起,訴說他們之間的往事?
沈松清用力搖頭,誰都不能和溫顔在一起!
沈松清将匣子合上,現在畫是自己的,以後也隻有自己能和溫顔成婚!
而且天下那麼多人,溫顔偏偏選中了自己同她做戲,這隻會證明自己在溫顔心裡是特别的,是獨一無二的!
沈松清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椅子腿在地面上摩擦出聲音,沈松清瘋了一般朝着溫顔走的方向跟上去。
沈松清跑到街道正中央大口喘氣,一路跑來并沒有見到溫顔的影子,或許溫顔已經離開了,又或許溫顔去找其他人了——
或許自己當時不應該拒絕她——
沈松清收拾好心情,拖着沉重的腳步就要往回走。
“沈公子要來一根嗎?”
沈松清緩緩擡頭朝着傳出聲音的地方看去,溫顔手裡拿着兩根糖葫蘆,席地坐在台階上,吃的正起勁。
沈松清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走過去,但是在觸及溫顔眼睛的那一刻,沈松清又想要退縮了。
溫顔本想就此離開,偶然間看見糖葫蘆,就想起沈松清,想起沈松清就買了兩根,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一根糖葫蘆已經吃了一半了。
啃完一根糖葫蘆溫顔就已經想明白了,李蘭芝說的對,自己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長公主,沈松清現在不喜歡自己不要緊,日久生情,溫顔不怕沈松清不動心。
至于徐雲霆所說的,沈松清有朝一日會成為自己的軟肋。溫顔也有自信,保護沈松清讓他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溫雅沒有給沈松清退縮的機會,溫顔立刻抛出了她自認為無人可以拒絕的利益:“我可以讓你官運亨通,順風順水。你隻需要幫我應付過去,天底下的财寶、無上的權力,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沈松清在心底不由得将最後一句話重複了一遍,從中咂出一絲甜味,繼而問道:“當真?”
溫顔将另一隻手拿着的糖葫蘆遞給沈松清:“當然。”
見沈松清接過後,溫顔在心底認真點頭,日久生情果然是有道理的,這不就已經開始不排斥自己了嗎?
溫顔回府路上,腳步都是輕飄飄的,像是踩在雲上,追人也不難嘛。
徐雲霆抱着劍,黑着臉像個門神一樣坐在長公主府外的台階上。
“溫顔!你還知道回來!”徐雲霆對着溫顔怒吼,語氣活脫脫像是一個被丈夫抛棄的妻子。
溫顔說着就要推開徐雲霆朝裡面走:“對啊,我的府邸,我當然要回來。”
“你和那個新科狀元怎麼回事?”
溫顔想了想,難得對徐雲霆有些愧疚,畢竟前幾天徐雲霆才全了自己一晚上,當時自己好像也答應他不在和沈松清來往。
但天下諸事,風雲易變,昨日不能來往,今日就有不得不來往的理由。
溫顔說道:“應該算是在柳疏桐面前做戲。”
北狄要和親的事,徐雲霆差不多也有所耳聞,聽見溫顔的話還在點頭認同,下一秒徐雲霆就僵在原地。
“但其實我是想假戲真做的,雖然沈松清現在還不願意,但日子還長,他終有一天會同意的。”溫顔說道。
徐雲霆被這句話氣的暴跳如雷:“溫顔!你在說什麼?”
溫顔沒理會徐雲霆,他現在就想一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千千萬萬還是離遠一點。
徐雲霆在長公主府跑了好幾圈,一個人崩潰夠了才走到溫顔身邊,神情呆滞:“你喜歡他,他不喜歡你?”
溫顔點頭。
徐雲霆的劍從手上垂落,當着溫顔的面就跪在地上,他雙手向上舉起:“啊!我對不起老頭,一時沒看好你,就讓你——”
徐雲霆說着悲從中來:“就讓你愛上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
徐雲霆擦着眼角的淚水:“往後你就會以淚洗面,日日痛哭啊!”
溫顔喝了一口茶水,今天溫顔心情好,就算徐雲霆如此吵鬧,溫顔也不想大動幹戈。
溫顔伸出五根手指,淡淡說道:“五百兩。”
徐雲霆一骨碌就從地上站起來,也顧不得哭嚎:“真的?”
溫顔朝着徐雲霆翻了一個白眼,就知道他都是裝的。
溫顔指着藏寶閣的方向:“又有人送我東西了,你隻許拿五百兩。”
溫顔話還沒說完,徐雲霆已經跑到了地點,看見一個東西就往懷裡揣,嘴巴幾乎能咧到後腦勺,頭上的每一根頭發絲都在說明他有多高興。
溫顔撇嘴:“見錢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