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珩看着柳疏桐說道:“如若真是皇姐所為,為何要将中毒一事推給皇後,皇後曾與皇姐私交甚密,又何至于此!”
柳疏桐憤怒的說道:“你還知道溫顔和李蘭芝有私交,那你知不知道溫顔曾經是李天甯的學生?你知不知道徐雲霆是溫顔的表哥?”
柳疏桐用力的掰着指頭:“文臣、武将,哪一個溫顔手裡沒有?你的江山!你的社稷!都要付之一炬嗎?!”
溫珩藏在心底的話終于憋不住,脫口而出道:“母後,是你非要江山社稷,是你非要朕當皇上!”
溫珩以一種哀求的語氣問柳疏桐:“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你的兒子,還是先帝的皇子?”
柳疏桐不解:“我扶持你當皇上難道不是對你好?俯瞰天下的地位難道不是任何人都想得到?你說着什麼都不想要,為何要在朝堂之上排擠柳家?”
溫珩以更大的聲音反駁:“朕現在是皇上,不是傀儡!”
“誰把你當做傀儡?”柳疏桐筋疲力盡的解釋,“柳和不是為了你的朝堂安定?我不是為你驅除阻礙?”
溫珩苦笑,他和柳疏桐從來沒有過同樣的想法,柳疏桐的心底從來沒有考慮過他。
溫珩說道:“母後,不要再說了。”
溫珩拖着腳步走過柳疏桐身邊的時候,滿眼悲傷的問道:“你還記得鲲嗎?”
柳疏桐很明顯不記得,溫珩解釋道:“那個被你摔死的狗。”
柳疏桐依舊不記得。
溫珩垂下頭,是啊!柳疏桐連她自己殺過多少人都不會記得,又怎麼會記得一隻小小的狗。
明明它什麼都沒有做錯,卻被柳疏桐冠上擾亂自己讀書的名頭,繼而摔死它。
溫顔耳朵貼在牆上努力聽,但除了茶杯摔碎的聲音,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李蘭芝一開始還很擔心溫顔,生怕溫顔被柳疏桐治罪,但看見溫顔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心底安定了許多。
“那個人和你沒關系吧?”李蘭芝問道。
“當然有。”溫顔頭也不回的說道。
“有?”李蘭芝的聲音都差點吓破,她連忙将溫顔拉到一邊,“你往溫珩身邊安插什麼眼線啊?”
溫顔打着哈哈掩飾過去:“想做就做喽。”
“你要什麼消息我不能給你傳,要他給你傳?”李蘭芝掐着溫顔的胳膊,“他能看溫珩案桌上放着的奏折嗎?”
溫顔被掐的吱哇亂叫,雖然李蘭芝根本沒用多少力氣,但溫顔還是一副疼極了的樣子。
溫顔眼裡蓄起淚水:“其實我隻需要一點小消息,比如溫珩的行蹤,也不必皇後娘娘出馬去替我做殺頭的罪名。”
李蘭芝松開手,笃定的說道:“你有事情瞞着我。”
溫顔用小拇指比劃着:“小事。”
李蘭芝無奈的看了溫顔一眼:“你最好是小事。”
溫珩率先從殿中出來,他面無表情,路過溫顔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
溫珩剛走沒多久,柳疏桐身邊的嬷嬷就出來說道:“皇上旨意,長公主殿下在自己府中禁足,等此事水落石出之後再做定奪。”
溫顔和李蘭芝對視一眼,溫顔聳着肩膀,小聲說道:“假傳聖旨。”
李蘭芝在溫顔耳邊小聲補上一句:“剛剛也是。”
柳疏桐的手伸的愈發長了,兩個人不歡而散,什麼時候才能打起來呢?溫顔在心底發笑,希望是在和自己撕破臉之前吧。
溫顔手勾着李蘭芝的小指,李蘭芝覺得溫顔瞞着事不告訴她,再次詢問得到拒絕後,表示再也不理溫顔了。
溫顔笑嘻嘻湊到李蘭芝身邊,李蘭芝就立馬躲開,偏過頭不想多言。
“皇後娘娘,真的是小事。”
“不信。”
溫顔拉緊李蘭芝的袖子不讓她走,信誓旦旦的保證:“我做之前肯定讓你知道!”
李蘭芝在另一邊抓着自己的袖子,想把衣袖從溫顔的手裡奪回來:“我不信。”
“我就這麼沒有信用嗎?”溫顔拉着袖子哀嚎。
李蘭芝頓時放棄想要扯回袖子的動作,開始一條條數落溫顔:“我十三歲的時候,你說釣上來的魚分我一半。”
溫顔強詞奪理道:“那魚不好吃!”
李蘭芝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日為了補償我,你對天發誓,說帶我去見天底下最有名的琴師,你卻帶我去湖邊玩水。”
溫顔繼續狡辯:“當時最有名的琴師不是你嗎?”
李蘭芝面無表情伸出第三根手指:“我十四歲生辰,你還說要帶我去踏遍成國每寸土地,看遍天下風景,可我現在連長安城都沒出過。”
溫顔沒有其他理由了,舉手投降道:“皇後娘娘,饒了我吧。”
李蘭芝走近溫顔,輕輕抱着溫顔道:“我是怕你出事。”
溫顔蹭着李蘭芝的脖子,安慰道:“不會出事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