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了白箬,你報仇小聲一點行不行,這邊有個被你無語到的直男。”
嘲笑的對象默契地轉到了李子秦身上。
江寒松進教室口,正好瞧見了這一幕。
越是走近,大家的笑聲越依稀,他回到座位上,問道:“怎麼了?都在嘲笑李子秦?”
白箬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大事,一本正經地用華麗的詞藻掩飾事件的經過:“沒啥大事兒,就是我在和夏時雨同學激情辯論,不小心誤傷到了李子秦。”
很少見到白箬這麼正經,江寒松疑窦叢生。
李子秦在一旁,一臉看淡生死地默默舉手翻譯:“翻譯一下,激情辯論是拌嘴,誤傷是心靈誤傷。”
鐘雅忍不住點頭。
江寒松感覺到很驚奇,這與他想象中埋頭苦學的場景不一樣,歪頭疑問:“過幾天不是就要月考了嗎?你們居然還能在這裡拌嘴。”
李子秦深深地搖頭,富有哲理地道:“你不懂,咱們是人,偶爾也需要歡樂緩解學習的壓抑嘛。你也多笑笑,這樣開心了,說不定成績也上去了。”
“人家說得對,你得多笑笑。還記得,當時你在校運會垂眸一笑,我可是記了好久啊。”白箬将手放在胸口,一臉誇張地懷念。
江寒松遲疑着搖了搖頭,否決自己不常笑的事實: “沒有吧……我自從和你們交朋友之後不是天天在笑呢。”
白箬反對:“兩種感覺不一樣。而且你一般都對着夏時雨笑诶!”
夏時雨的目光也投了過來,雖然無害,但還是給了江寒松一些壓力:“……畢竟我跟時雨更熟悉而已,你們是之後才熟悉的嘛。”
跟這個帥哥同班一年的白箬不可置信,她例出往事:“哦豁,你是不是忘了去年小組活動的時候,我看你自己一個人,還主動邀請過你,結果你直接拒絕我。咱們這些人也做過一年多的同學了,夏時雨來之前你可一句話都懶得跟别人說!要論認識的時長,咱們可都比夏時雨長很多。”
“……我們兩個的家長都認識,而且是鄰居,上學以外的期間接觸到的時間更長。”
白箬見到自己似乎無法争論下去,便攤手,半調侃地結束話題: “好吧好吧,我知道啦。就是第一眼看上去很合得來嘛,畢竟都是帥哥咯。”
語氣一轉,她又撚斷了話題,打斷了開口辯解的江寒松。
少女随意拿起筆在手上把玩,順便吐槽了非人的學校:“算了,咱們學校還真不是的人,居然把月考安排在星期五!祝你們成功啊。”
聽者共同回複:“謝謝,承你吉言啊。”
語畢,江寒松回身,右手已然拿起了筆,對着卷子開始思考了起來,并不打算将過多的時間投入到閑聊中。一片垂頭的學生中,窗邊握筆的少年卻舉頭,目光穿過同桌,神遊天外。
窗外,污漬也擋不住的光輝映入眼簾。
烈焰蔓延天際,樹影成陪襯。
恰如他過去比喻的笑容。
唇角上升,夏時雨轉向自己的卷子,右手執起筆。
當手處在半空時,他就如舉着什麼重物一般,劇烈顫抖。
夏時雨屏住呼吸,左手反應迅速地攥緊顫抖的手掌,拉到課桌底下。他死盯着顫栗不止的右手,終于直面了症狀正漸漸回歸的事實。
驚恐之際,尖銳的耳鳴也趁虛而入。
他的身軀像是被看樂子的惡魔掌控,一點點擊潰他脆弱的心理素質,直到他當着衆人的面展露崩潰。
一個人的嘈雜被突兀的男聲安撫了少許:“時雨?”
夏時雨擡眼,見江寒松一臉擔憂看過來。
劍眉緊蹙,下方的那雙眼睛可憐楚楚地望過來,四周的氛圍都被他改變。
他看不得那種表情,撐起笑顔安慰對方:“啊,我沒事的,之前打排球的時候傷到了手,我按摩一會就好了。”
江寒松眉間的山峰緩和了些,他提議:“那你這幾天就不要打了吧。”
夏時雨一口答應,點首:“好,那正好陪你一起。”
忍着難受強撐着的笑容,究竟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