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推門走出來陰沉着一張臉的夜蛾正道,夏油傑是想要溜的,就算他和五條悟并稱最強。
但是在班主任的面前……這種“血脈壓制”還是讓夏油傑有一點點慫。
再說了,夜蛾老師這黑的如同鍋底一樣的臉色,怎麼看留在這裡也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夏油傑有一種會被牽連的不好預感。
畢竟黑川彌安可是他引薦進過來的。
“夜蛾老師你好,”夏油傑很有禮貌地說道,但是人已經退開了數米遠,“夜蛾老師再見。”
夏油傑果斷選擇了逃跑,不對,是戰術性後退。
“站住,給我回來!”夜蛾正道喊住了他,然後凝視了夏油傑數秒,再才沉聲問道,“傑,你能夠和黑川君正常交流嗎?”
簡而言之,就是夜蛾正道需要一個翻譯。
夏油傑無奈笑着道:“勉勉強強吧,多少能夠猜到一點。不過,夜蛾老師,您不是準備了紙和筆嗎?”
他在心中吐槽道,總不能真的是從重叢林鑽出來的不會寫字吧?
但也隻是想想,黑川彌安好歹也穿着校服。
夜蛾正道又用頗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夏油傑,向他撇撇頭,示意他跟着自己進來。
夏油傑也無奈地聳聳肩,跟着夜蛾正道進了會議室:“夜蛾老師,還有件事……”
本來夏油傑還想和夜蛾正道說說一下,現在五條悟正在狂用瞬移趕回來,按照他的性格……
五條悟怕是直接會破窗而入。
但是夏油傑看着被玩偶咒骸們簇擁着的黑川彌安愣住了,後面的話也咽了下去:“诶?”
白發版本的黑川彌安坐在沙發上,懷裡抱着一隻小綿羊玩偶,笑得一臉幸福,如果他不是鼻青臉腫狀态的話,這個畫面會更加和諧美好。
夏油傑欲言又止,雖然幾乎所有咒術高專的學生都挨過夜蛾正道的正義鐵拳——可能也就作為咒術界現在唯一奶媽的家入硝子沒有“享受”這個待遇了——但是哪有人真的一臉享受啊!
黑川彌安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他似乎覺得抱着一個玩偶咒骸還不夠,又抓起旁邊的狐狸咒骸也抱在了懷裡。
而黑川彌安頭上的紅眼冠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嗯?好像哪裡有點奇怪?”夏油傑微微揚眉,剛剛就感覺到了一點違和,似乎很記憶中不大一樣,現在才發現是黑川彌安的貓耳帽沒有變成武器。
原來他把自己的囑咐記在了心裡呀,雖然變成了白發狀态,但還是遏制住了自己的能力。沒有讓咒具變成武器。
那倒不是,隻是單純因為黑川彌安沒有按攻擊鍵而已。
現在的黑川彌安差不多把夏油傑的囑咐抛在腦後了,如果冒出一隻NPC去搶他的玩偶……
夜蛾正道:等等,什麼叫他的玩偶?!這明明是我的咒骸!
是誰的不重要。
反正有人來搶黑川彌安的玩偶,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連續按下好幾次攻擊鍵把他的骨灰都揚看。
“傑,”夜蛾正道黑着一臉看着夏油傑,“你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他搶、他坐到那裡後,被咒骸揍了幾拳,就成了這副樣子。”
夏油傑扶額,避開夜蛾正道的視線。
你問他,他問誰呀?
他也才認識黑川彌安幾個小時好不好?
再說了,現在重點……
夏油傑看着狼狽的黑川彌安,他這個慘樣子,再搭配上他那不知名高中的舊校服,實在是有點可憐,像是被同學欺負的貧困學生。
夏油傑歎息着說道:“夜蛾老師,要不還是讓硝子過來給黑川君治療一下一下?雖然黑川君他笑得挺開心,但是傷好像有點嚴重,他才……”
話還沒有說完,黑川彌安又啪地一下變回了黑發狀态,現在他不像是挨了揍受了欺負的小可憐了,闆着一張臉的黑川彌安像是打架負傷的不良學生。
夜蛾正道沉默,他現在總算知道夏油傑在說的“黑發”是什麼意思了,原來這家夥有時候是黑發,有時候是白發呀。
夜蛾正道很想知道黑川彌安的黑發和白發狀态是怎麼一回事,也想知道有沒有其他色調。
被夏油傑和夜蛾正道盯着的黑川彌安也沒給出什麼反應,神情漠然地看着手心的玩偶。
“他這是……雙重人格嗎?”夜蛾正道猜測道。
夏油傑搖搖頭,捏着下巴道:“我覺得不是,隻是黑川君黑發狀态下性格比較内斂而已。”
性格比較内斂嗎?
夜蛾正道想到這家夥的表情都控制在幾毫米之間,就算是現在鼻青臉腫的狀态,神态神情和剛剛冷着一張臉時差不多。
這可真不容易,畢竟黑川彌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臉都腫了。
用“比較内斂”來形容……是不是太委婉了些?
夏油傑苦笑着對夜蛾正道說道:“夜蛾老師,新生的面試還是溫柔一點吧。”
夜蛾正道冷哼一聲,雙手抱懷:“這種程度的傷算的了什麼,如果連和詛咒戰鬥到底覺悟都沒有,還是給我趁早滾出咒術高專吧!别在這裡浪費時間和生命!”
“我也不是不贊同您的教學理念,但還是給後輩多些耐心,循序漸進吧,讓他們慢慢來……”夏油傑說道。
不出所料,他被夜蛾正道瞪了一眼,免得受到正義的鐵拳制裁,夏油傑趕忙打了個哈哈,掠過了這個話題,他道:“話說回來,黑川君是怎麼回答您的,夜蛾老師?”
每個來到咒術高專的學生,夜蛾正道都會問同一個問題——為什麼要來咒術高專,為什麼要選擇走上這條路。
夏油傑也不例外。
他當年的回答是——“為了扶弱抑強,既然自己擁有作為咒術師的能力,那就應該保護弱者,咒術是為了保護非咒術而存在的,所以我想要成為咒術師,我想要利用我的力量保護其他人。”
夜蛾正道聽到夏油傑這麼說,想起來剛剛的事,嘴角輕微抽搐,臉色更加難看了。
“哈哈,他的回答沒能讓你滿意嗎?”夏油傑笑着說道,但是也不是很意外,他當年都被夜蛾正道給了不合格的評判,然後挨了咒骸的揍。
可能……不僅回答這個問題是慣例。
挨咒骸的打也是流程中的一環。
夜蛾正道把那張寫着黑川彌安名字的紙遞給了夏油傑,他咬牙切齒道:“你自己看看。”
夏油傑笑着接過,但是等他看到上面的狗爬字後,笑容僵住了,他皺着眉努力辨認上面的,寫的字:“這是……黑、黑……川……彌安?啊?他寫了自己的名字?”
聽到夏油傑喊自己名字了,黑川彌安總算肯把視線從玩偶咒骸身上移開了,但是依舊沒有什麼動作,隻是瞳孔微微挪動了一下位置。
他心想,夏油傑和新NPC說完話了嗎?這劇情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呀,他有點想要去砍砍了,他真的沒耐心看劇情,真的不可以跳過嗎?!
夏油傑和夜蛾正道沒注意到黑川彌安在看他們。
夜蛾正道說道:“是的。”
夏油傑說道:“……您沒有拿錯紙吧?”
夜蛾正道說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