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甲很好奇:“為什麼杏對人柱力這麼關注?”
“幾年前九尾重創村子,很多前輩都殉職了,雖然後來被封印在人柱力身體裡,但是也說不定什麼時候會卷土重來,我希望能在這之前多了解一些情況,到時候就不會像上次那樣眼睜睜看着大家離開什麼都做不了了。”
“這樣啊,”甲笑了,“杏真是深謀遠慮啊,怪不得團藏大人這麼器重你。你放心,杏,木遁能牽制九尾,我會好好練習,如果九尾再次失控,我一定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就算我能力不足,村子裡也有宇智波呢。”
上月皺起眉頭:“宇智波能抑制九尾,但也能操控它作亂。現在宇智波一族和木葉互相猜忌,根本不是能夠托付的對象,”說到這裡她愣了一下,露出歉疚的表情,“抱歉,前輩,我并不是懷疑你的意思,我隻是一一”
甲揚揚手,表示并不介意:“我明白,就算因為杏想得很周全,所以我才更放心啊。”
上月放松下來:“其實是我能力不足,隻能在這些細枝末節裡嘗試補足和前輩的差距……”
“不要這麼說,杏,你可是暗部年紀最小的成員,足以證明有多優秀了。”
聞言上月看起來更是慚愧:“前輩,你明知道團藏大人破格讓我進入暗部不是因為能力……”
“好了好了,杏,過于謙虛是你現在最大的問題,”甲寬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我還有任務,就先走了,辛苦了,杏。”
上月尊敬地向他鞠躬,等他的背影消失才放松下來。
她的能力從表現來看根本沒有到加入暗部的标準,不像成功移植柱間細胞的甲,能使用木遁控制九尾,也沒有罕見的血繼限界,在忍校裡能說出類拔萃,但是在高手如雲的暗部完全不夠看。
團藏到底是看中了她什麼?什麼叫做她有黑暗的力量?
上輩子她的稱号可是娛樂圈最後一朵小白花呢拜托。
沒有人在身邊,上月那副謙遜又天然的後輩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察覺的疲憊和憂郁。
大蛇丸有關身體細胞移植和咒印的文件是肯定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不過還好,她還有時間。大蛇丸叛逃的日子預計就在眼前,之後三代要核查境内所有大蛇丸的實驗基地,那時候還有機會。在大蛇丸還在木葉的期間,她就算找到了也沒辦法做什麼。
思來想去,她準備放過自己,早點回家睡個覺,暗部的任務無窮無盡,多儲蓄點力量能多活一天。
回去的路上,她繞路去了一個地方。
二樓的房間窗戶大開着,盛着一輪圓月。澄澈的月光穿過窗,如同輕紗蓋在床上那個金發小孩的身上。
他睡得很不老實,被子被踢開老遠,小小的身子卻角落裡蜷縮成一團。床頭櫃上擺着個破花瓶,裡面的幾朵花全都凋謝了,落了滿桌花瓣。
忽然,他臉上的月光閃過一絲陰影,仿佛恍惚之間眨了一下眼睛。
月光重新撫摸上他臉龐時,他的被子已經嚴嚴實實地蓋在他身上。床頭櫃上凋謝的花瓣沒了,花瓶裡是一束盛放的洋甘菊。
上月杏到家時已經快要黎明,她仔細檢查自己房間有沒有人來過,等确定所有記号都原封不動之後才松了口氣,脫力地把自己砸向床上。
在這個世界上最開始的意識起始于上次忍界大戰。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正站在戰場,身邊是無數屍體,空氣裡是濃烈到刺鼻的血腥味。
一個戴着面具,穿着戰鬥服的人忽然閃現在她面前,她正疑惑這是怎樣一個夢時,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團藏創建的戰場孤兒中心了。從那以後她就開始地獄般殘酷的實驗和訓練,明明各方面都不突出,團藏卻似乎對她很感興趣,九尾禍亂木葉那年讓她正式成為了根部成員。
現在她的身體堪堪十歲,在上輩子還是一元二次方程都算不利落的年紀,在這裡卻已經需要在屍山血海裡掙紮求生了。
次元的變化剛開始也讓她新奇和興奮,她如同新生兒一般測試自己的能力,可到後來,當意識到這個世界不隻是失控的夢境,痛苦不是虛幻而是實質時,她的感受隻剩下恐懼。
上一秒談笑的同伴下一秒就可能舉起苦無生死搏鬥,溫熱的身體在手中緩慢降溫成一團冷肉,粘稠的血液清洗着她的忍者服,傷者的求饒聲在睡夢裡也拉扯她的耳膜……
這是原來那個世界完全無法想象的感受。
所有根部成員都被團藏下了強大的咒印術,是生是死隻在他一念之間。為了自保,掙紮過後她自己也舉起了屠刀。
要避免被人注意,隐藏成為她迫在眉睫的求生實操課程。不能表現得太過無能,不然很容易被清除被當做戰場炮灰;也不能太過突出,以防被那個恐怖多疑的男人當做傀儡沖鋒陷陣,最後因為被忌憚,以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抹除。
中庸,是一條懸崖上走鋼絲的生存之道。
她精準地把自己的能力控制在B級任務之下,A級以上任務嚴格控制成功率。每次執行任務她都擔心會被同僚發現自己故意失誤,精神沒有一刻不緊繃,好像隻要一松懈,就會被人抓住馬腳,從而萬劫不複。
真到那時候,死亡将是最幸運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