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掏了掏短褲兜,小小的手掌上躺着幾粒紐扣和一個硬币,他垂頭喪氣地說:“算了,我也沒錢。”
“不收你錢,過來吃吧。”大叔笑着沖他招手。
鳴人猶豫了一會兒,這時肚子咕咕直叫,他還是走了過去。
他全身都濕透了,大叔遞給他一條毛巾,很快他面前就放了一碗熱氣騰騰,配菜滿滿的美味拉面。
溫暖的香味勾得他眼睛噌蹭亮起來,他終于露出久違的笑容:“謝謝大叔!我開動了!”
他吃得狼吞虎咽,時不時因為太燙,不得不停下來吹吹面條。
一樂大叔笑眯眯地看他吃完。
離開的時候,大叔借給鳴人一把傘,鳴人再次道謝後快快樂樂地在雨裡奔跑起來。
細雨裡,屋頂上,有個身影一直看着他遠去。
過了兩天,還在睡夢中的鳴人被隔壁叮鈴哐啷的聲音吵醒了。
他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起床,半睜着眼睛把頭伸出門外,隻見狹窄的走廊裡已經被好多亂七八糟的紙箱塞滿了。
什麼情況?隔壁明明沒有人住啊。
正困惑着,有人抱着一堆雜物從隔壁房門裡走了出來,等看清那人的臉,鳴人的困意瞬間消失了。
他吃驚地慢慢睜大眼睛。
“現在才起床嗎,要練忍術可不能睡懶覺啊,鳴人。”上月對垃圾分類很苦手,随便把東西扔了出來,接着回屋繼續收拾。
鳴人愣愣地看着她,走到門口,此時她正冷酷地踩死一隻蟑螂。
“怎麼還站着,”上月奇怪地看着他,“還不快來幫忙?”
鳴人沒有動,他想要露出一個笑容,可怎麼都笑不出來。
他低下頭,看不清表情,但光從耷拉着的小小身影就知道,他很委屈。
不過他很快調整好情緒,勉強地笑起來:“你,這段時間去哪裡啦?”
想要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上月看見他的表情,心髒似乎突然被什麼東西狠狠擰了一下,一陣酸澀。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與他平視。
“當然是有任務。”
“一般需要這麼久嗎?”
通知一聲的時間都沒有嗎?以後也會這樣突然消失掉嗎?
上月的手輕輕托住他小小的臉:“對不起,突然不見這麼久,鳴人很難過吧?不開心的時候就不要勉強自己笑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道歉。
“……說對不起什麼的,”鳴人眼圈紅了,别開臉躲開她的手,“誰知道下次——”
“所以我努力搬到這裡來了,”上月笑眯眯地打斷他,“果然還是要近距離掌控弟子的學習進度才能放心啊。”
木葉村的房屋有一部分是分配制,鳴人隔壁的房東是一位老人,和兒孫輩住在一起,這個房間就閑置了,上月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住進來。
“真的嗎?”鳴人憋哭憋得幾個字說出了顫音。
“那是當然,啊,對了,我還寫了承諾書,”上月認錯态度非常良好,還在上面蓋了手印,“我以後出門一定會留下字條,如果忘記就罰請鳴人吃十頓烤肉!請鳴人君監督!”
鳴人可憐巴巴地吸吸鼻涕,接過上月雙手遞過來的承諾書,正着倒着看了半天,不知怎麼五官慢慢皺了起來,腦門上還挂了兩滴汗,結結巴巴地說:“嘛,如果是這樣……”
上月拉住承諾書的另一端,表情嚴肅:“等一下,你,不會還不識字吧?”
鳴人窘迫出了白眼,滿臉通紅,舉着拳頭解釋道:“因為我才剛開始上學啊!”
上月哀歎一聲:“未來比我想象的還要任重道遠啊——”
不記仇的鳴人很快就振作起來,歡天喜地地幫忙搬東西,上月覺得效率還是比較慢,用了影分身術加快腳步,又被鳴人崇拜半天。
中午兩人吃了鳴人的珍藏版拉面,下午兩三點所有清潔和物品才歸置妥當,卧室裡還剩下最後一箱沒拆開的東西。
“這個是什麼?”
上月邊解除影分身邊走過來:“啊,這是鳴人的東西。”
“我的?”鳴人有些驚訝。
“拆開看看。”上月在他身旁坐下,笑眯眯地說。
鳴人好奇地打開了箱蓋,裡面是幾套新衣服,非常齊全的忍具,還有一些書等等等等。
“逛街買家具的時候看到很多可愛的衣服,”上月興緻勃勃地每一件都拿出來在鳴人身上比對一下,“哦!果然很合适,我的審美就算是到了這裡這麼久還沒退步嘛,正好你這件T恤就可以丢掉了——要練習忍術,第一步當然要熟悉忍具,啊不過不知道有沒有漏掉的,等學的時候再查漏補缺吧——體術忍術雖然重要,但是絕對不可以小看理論知識,所有的學習最後都通往科學這條大道,知道嗎鳴人?”
她自己一個勁說得高興,完全沒注意鳴人的表情,在箱底翻出最後兩套衣服時,更是笑起來:“這是睡衣睡帽,我和鳴人買了同款呢,到時候就能穿師徒裝——”
話音未落,鳴人突然撲進了她懷裡。
上月被吓了一跳,在他背上拍拍:“怎麼了?”
鳴人沒有回應,臉緊緊地埋在她肩頸,手指也緊緊抓住她的衣服不放。
上月沒有再問,閉着眼睛把下巴擱在他的脊背上,安靜地回抱住他。
他小小的身體比想象中還要單薄,弱小,但也比想象中的更柔軟,更溫暖,像一塊剛出爐的小面包。
上月肩膀處的衣服,濡濕感正在擴大。他在她懷裡微微發抖。
來晚了真的非常抱歉,我一定會努力長長久久地陪伴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