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還是活下來了。
此刻是晚上,周圍很安靜。
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她渾身僵硬,想要動動手腳,感覺右手被什麼東西壓住了,歪着頭看去,發現鳴人正坐在床邊,抱着她的手沉沉睡着,眼角還有幹掉的淚痕。
上月的眼神柔軟起來,他一定被吓到了吧?
她想摸摸他的眼睛,可是左上身痛得無法動彈。
“看起來他很依賴你,”夜風撩起窗簾,瑩潤的月光和一個蹲了不知多久的白發男人一起出現在窗台,“哭着鬧着要留下來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上月的目光沒有從鳴人身上移開,“畢竟村子裡關心他的隻有我一個啊。”
卡卡西靜靜地看着她一會兒,接着問:“你接近他,有什麼目的?”
“為什麼你們都這麼問,難道孤立他才是應該的嗎,”上月終于對上他的眼睛,毫不退縮地直視他,眼神裡隐藏着一絲諷刺,“我不是在替三代火影大人做一些他沒能做好的事嗎?”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隻剩下窗簾在風中輕微的窸窣聲。
“天藏,也就是甲,他說是你救他他才能逃掉,”卡卡西語速慢悠悠的,“看樣子你不認可團藏的做法,對火影大人也有相當大的惡意啊。”
在利益不相關的時候,上月覺得三代是一個和藹仁慈的老人,進入根部之後她意識到三代的仁政實際上是助長團藏嚣張氣焰的根源之一。
團藏多次挑起村子與村子,國與國之間的戰争、破壞和平協定、引導村子内部忍者自相殘殺,這些他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團藏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幾年下來他在宇智波事件上也毫無建樹,直到宇智波家族慘案發生之後他才對團藏有所動作,但那時悲劇已無法挽回。
比起惡意,其實說是剛開始對三代抱有太大期待,一次次失望以後的埋怨和失望更為恰當。
“隻是失望罷了。”上月誠實道。
卡卡西在根部短暫地待過一段時間,印象中的上月謙遜冷靜,偶爾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她小小年紀懷抱着對團藏的不滿工作這麼幾年,還能在他那裡收獲信任,實在不簡單。
她現在說的話,能相信幾分?
“你在根部再待下去,隻會讓團藏加重對你的疑心,你的處境會很危險——如果你有意願,火影大人可以把你調入火影直屬暗部。”
上月瞪大眼睛,有些吃驚,難道是甲為她求情說話了嗎?不管怎麼說,在三代火影手下做事安全度可要高得多。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眼裡剛亮起來的一絲希望立馬熄滅了。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上月語焉不詳,“我脖子上有看不見的項圈。”
這是說下在她心髒上的咒印。她沒辦法提及詳細信息,也沒辦法說出任何關于團藏的情報,如果她露出破綻,團藏也能在瞬息之間置她于死地。
“咒印術?”卡卡西立刻明白過來。
“如果火影大人能夠幫我解決掉這個麻煩,我願意一輩子為他效命,”上月神情誠摯,仿佛立誓,“但在那之前,我必須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了。”
卡卡西起身要走,又停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藥放到她的床頭櫃上:“這個對治療穿透傷效果很好,再見了。”
他的影子消失了,窗簾也降下來,把月光重新擋在窗外。
上月放松下來,心裡卻有些後悔,早知道三代會來救甲,那她何必還冒險行動?不僅有暴露危險,還白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真是自作聰明啊。
懊惱之下,強忍疼痛的她頭昏眼花地繼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