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的任務持續了大半個月,結束後他先回了暗部彙報,回家時,思念他已久的小佐助興奮地沖進他懷裡。
“哥哥,這次怎麼去這麼久,”佐助看起來有些委屈,“今天能陪我玩嗎?”
鼬微笑着就要答應,卻被身後神情嚴肅的富嶽打斷了。
“鼬,到我書房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嚴。
鼬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拳頭,随即溫柔地戳戳佐助的額頭:“抱歉,佐助,下次再說。”
佐助無可奈何地看着他離開。
深夜,宇智波富嶽的書房裡燭光閃爍,富嶽和鼬兩人的影子在牆上靜默地搖晃。
“你去暗部有一段時間了,木葉高層有什麼消息嗎?”
鼬平靜道:“我還沒有得到足夠的信任,重要的任務暫時不會分配給我,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房間陷入靜默,隻有燭火燃燒的聲音微弱地噼啪作響。
富嶽看着眼前他引以為傲的天才兒子,他在他身上寄托了宇智波一族的希望和未來,他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在他之後引領家族。
可現在,這個兒子似乎走向了偏離家族的道路。
“鼬,你要記住,”富嶽沉聲道,“你不僅僅是木葉暗部的忍者,更是宇智波一族的鼬。”
“宇智波一族被任命負責木葉的治安工作,但也因此從村子的中樞剝離,而你,是連接一族和村子中樞的通道——”
他語重心長:“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鼬沉默地聽完,俯身行禮:“我知道了,父親。”
從書房出來,鼬擡頭望向深沉的夜幕,月亮被層層凝固的雲朵籠罩,模糊出一片淺淡的光暈。
疲憊和茫然,漲潮一般淹沒這個夜晚。
心情沉重地回到卧室,在伸手開門的那一刹那,他的手停住了——裡面有人。
他略微遲疑,神色如常地拉開門,果然,一位不速之客正悠閑地四處參觀他的房間,見他進來,還自然地跟他打起招呼:“哦!鼬,你回來啦!”
這輕車熟路的架勢,毫無入侵者的自覺,仿佛她才是這間房的主人。
“你們聊什麼聊這麼久,我都快等睡着了。”
“我沒讓你等,”鼬覺得自己已經習慣她不請自來,“聊什麼你不是都已經聽見了嗎?”
“一點點,一點點。”上月見已敗露,笑嘻嘻地聳聳肩。
“上次潛伏在我家,也是在監視吧?”
“你怎麼知道,”上月怕他不給她想要的東西,立刻澄清,“不過我可沒有什麼都彙報,你們族人慫恿你父親武力反抗木葉這事我隻字未提。”
甚至還努力使用語言藝術把宇智波的情況包裝成無可奈何的木葉跟随者,可謂是仁至義盡。
“為什麼?”鼬問。
“什麼為什麼?”上月莫名其妙。
“為什麼沒有彙報,你不是為團藏效忠嗎?”
提醒止水小心團藏也是她透露的消息,為什麼?
鼬深陷族人和木葉一觸即發的矛盾之中,父親要讓他做宇智波在暗部的耳目,而團藏對他說了同樣的話。
就算宇智波真的發動政變,真的能一勞永逸,消除這永無止盡的猜忌和鬥争嗎?
他想起忍界第三次大戰生靈塗炭的悲慘場景。
戰争,除了延續傷痛和仇恨以外,根本毫無益處。
他要如何才能改善宇智波和村子的關系?如果宇智波真的開始行動,他要站在哪一邊?
他站在迷霧中,腳下是通往未知的十字路口。
這時,他聽見上月斬釘截鐵地答道:“不,我不為任何人效忠。”
這個回答在他意料之外。
上月和身負使命和責任的忍者不同,她終究不是原住民,她沒有要保護太多人的執念和責任感,也沒辦法為上位者的所謂理想或者私欲賣命。
“硬要說的話,我隻忠于自己的判斷,”上月說,“宇智波和木葉的矛盾爆發對我對村子來說都沒有好處,在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之前,隻能使用緩兵之計。”
緩兵之計……嗎?
鼬想起之前任務時,他也問過卡卡西類似的問題。
卡卡西明明不是宇智波族人,卻擁有了宇智波的力量,他會不會也迷惑自己是哪一邊的忍者?
可他卻說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問題,隻說這雙眼睛提醒他一定要保護同伴。
而現在,上月說自己做出了保護村子的判斷。
他們兩人都如此堅定,似乎從未動搖過。
身處迷霧中的鼬,忽然聽見前方隐約有指路的風鈴聲傳來。
“别發愣了,”上月打斷他的思緒,“我托你帶的東西呢?”
她急不可耐地催促,眼睛炯炯有神。鼬無奈地拿出兩個卷軸,将封印的兩具傀儡取了出來。
一具看上去是普通的木質人偶,面部沒有任何雕刻,看着有些發怵,關節倒是非常靈活;另外一具就精緻多了,由輕質金屬和特殊木材精雕而成,外觀是一個戴着面具的神秘忍者。
鼬在遇到敵人時,因為想要避免損傷傀儡而處處受限,差點受傷。最後總算回收到兩具完好的傀儡。
上月大喜過望,對着傀儡滿意地摸來摸去。
看她這樣,鼬也不自覺地笑起來:“你知道怎麼用嗎?”
“那當然!”
雖然沒有實操過,但相關理論她早已爛熟于心。
“現在就讓你開開眼界。”
上月歪嘴一笑,雙手結印,十指瞬間延伸出幾條歪歪扭扭的查克拉線緩緩地連接到了木偶上。
理論和實操總是有些出入,她努力了半天,這木偶都沒能站起來。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十五分鐘……
木偶不是腿立起來了,背還在地上,就是手臂撐起來了,但是下肢癱瘓。
鼬額頭爆發出忍耐的井号:“已經足夠開眼界了,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等等等等,你有點耐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