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會和姐姐一樣高了,”他嘿嘿一笑,張大手比劃,“不!我會比姐姐還要高,高很多很多!”
“那當然了,鳴人起碼能長到一米八呢。”
上月心中卻有點遲疑,她忘記鳴人以後的身高了,或者說不止這個,關于鳴人的故事她很多東西都記不清了。
不管了,不管原著中鳴人有沒有一米八,現在肯定沒問題,不,至少能長到一米八五!
鳴人興奮地點點頭:“我一定要快點長大,那樣就能保護姐姐了!”
聽到這話,上月心裡一暖,她蹭蹭鳴人的頭發:“小笨蛋,你早就在保護我了。”
鳴人睡覺後,她開始整理轉生術的資料,想要弄明白自己身體變化是不是這個術的後遺症。
查看時,指甲偶然地刮到書頁,毫無預兆地,指甲片枯葉一般輕輕掉在了書桌上。
上月微微一驚,她捏起指甲片,怔愣着看向食指,那裡沒有了指甲,隻剩一層薄得透明的皮膚。
她竟然一點痛感都沒有。
這指甲片脫落得再自然不過,仿佛本該如此。
【你身體有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現象?】
她的心跳鼓錘般震動起來。
還在愣神時,一陣狂風忽然把窗戶吹得大開,窗簾在房間亂舞,窗扇打在牆壁上發出巨響,沉浸在思緒中的上月被吓了一大跳。
她起身關窗,忽然看見窗外電線杆上蹲着一個漆黑的人影,那人在黑夜裡睜着一雙血紅的眼睛。
鼬?這麼晚了他來這裡幹什麼?
她現在可沒心情招待,于是便沖他打了幾個手勢,意思是現在沒空,明天再說。
正要合上窗戶,窗扇卻紋絲不動——剛剛還在幾十米之外的鼬,此刻已經蹲在她的窗台,一手按住了窗扇。
你幹嘛?
上月張嘴就想問,可擡頭就對上了他沉默的紅色眼睛,那一瞬間,所有的感官被剝奪,她猛地呆愣在原地。
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森林雪景中,陽光照在剛下不久的細雪上,仿佛紛紛而下的金箔。
有風吹過,杉木樹林發出惬意靜谧的沙沙聲。
鼬就站在她不遠處,正擡頭看着漂浮着金雲的天空。
上月正好能看見他神态柔和的側臉。
想起來了,這是初雪那天。
怎麼回事?
大晚上的帶她追憶往昔——不兒,這也沒過去多久啊,要看雪說不定過幾天還會下呢!用得着這麼着急看人造雪嗎?!
她想上去揍他一頓,結果發現自己居然全身都動彈不得,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搞什麼?”上月疑惑不解,“大晚上吃錯藥了?快把我解開!”
鼬聞言,隻是轉過身來看着她,沒有任何動作。
什麼情況?
上月腦袋挂了無數個問号,忽然她靈光一閃,疑惑的表情消失了,轉而欠扁地調侃起來:“我知道了,上次輸了不服氣是吧,終于忍不住想扳回一局了是吧?”
上月在心裡偷笑,沒想到這家夥這麼輸不起,不會輸了之後這段時間都睡不着吧,不然怎麼會大晚上來找她切磋。
“手裡劍比不過,這次比自己擅長的幻術啊,”上月挑挑眉,“也不是不行,雖然這個不是我專長,但今年我可是和止水偷學了不少——”
聽到“止水”這個名字,鼬突然動了,瞬間閃現到上月面前,把她驚得立刻噤聲。
他漂浮着,發絲和衣角無風自動,仿佛浸在水中。
“——你幹嘛!”上月腦袋本能地想要後仰,但是如今身體被幻術控制動彈不得,“突然靠這麼近,你吓我一跳!”
鼬還是沉默,視線仿佛臨摹她的輪廓,輕柔地掃過她的眉毛、眼角、臉頰、鼻尖……
兩人距離太近,他舉止又太奇怪,上月臉騰地紅了起來。
“大哥,你能不能說句話?”
上月罕見的内心有點崩潰了,她一直勝負欲強,從來沒認輸過,但此刻她意識到是她之前沒遇到過能對付她的戰術。
“你别以為我怕了,”她一緊張就話多嘴硬,“這個幻術對我來說——”
鼬忽然垂眸看向她的嘴唇,瞬間,上月的話就被堵在了喉嚨裡。
她震驚地發現自己無法出聲了。
這下她是真有點不高興,對他怒目而視想要表達自己的情緒,可是看到他的眼睛時,那怒氣猛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規則的狂躁心跳。
——他的眼神沒有從她嘴唇上離開。
他仿佛探究般的注視着它,似乎在疑惑,又似乎在,渴望。
他,他想幹什麼……?
上月睜大眼睛,清澈的瞳孔中,鼬的臉在逐漸靠近,靠近……
灑滿金箔的雲空之上,靜默地,緩慢地,飄落下一片泛着彩光的鴉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