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蘇港位于西城的東海岸,曾經作為九十年代建成的廢棄港口,被長期閑置。直到唐晰塵以極低的價格買下,搭成長期的貿易航線,提蘇港迅速發展為西城貿易的重要港口之一。
而當初唐晰塵建成提蘇港時也才十九歲,前途不可限量。
提蘇港附近的獨立藝術館正在舉行私人畫展,收到邀請函的賓客不足五十人,唐栀是其中之一。
她站在其中一幅畫前,靜靜看着那張名為“冰火美人”的畫。
“你很感興趣嗎?”宋暮秋走過來,向她介紹,“這是我半年前的作品,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幅。”
畫面描述了一位美人靜躺在由冰與火構成的海面,而她無暇的皮膚就像一面通透的美玉,一半映出火焰弧光的紅,一半映出冰雪清白的藍。
宋暮秋無疑是為富有天賦的藝術家,即便唐栀是一位外行人,也輕而易舉地能從畫中感受到截然不同又相伴相生的矛盾美。
“我覺得這幅畫跟你很像。昨天那場比賽,你真的很拼命呢,強行别住我的輪胎,不過雖然最後還是我赢了。”
宋暮秋的聲音輕輕的,好像隻是在和她聊家常。周圍人來人往,唐栀笑了一聲。
“彼此。宋小姐也很拼命,最後一圈為了超過我,不惜将我擠到角落。”
卡丁車雖然不同于正式賽車,但熟悉的人上手總會更加善用技巧。觀戰的人看不出來,但作為比賽中的對手,這些微小細節永遠都是她最先能感知。
宋暮秋輕聲說:“因為我也很讨厭輸啊。”
從小到大,不論什麼她都是要最好的,什麼都是。
“宋小姐覺得這幅畫很像?”唐栀搖頭,“我覺得不像。”
這副“冰火美人”是宋暮秋畫的,換言之,宋暮秋是在說,她們兩個很像。
不像,一點都不像。
從頭到腳,從裡到外。
宋暮秋看着唐栀離開的背影,收回微冷的視線。
沒過多久,孟靜怡代表唐家來參加宋暮秋的畫展,遠遠地瞥了一眼唐栀,又很快收回輕蔑的視線。
除此之外,唐家的三個男人都沒有到場。
畫展結束後是下午茶,唐栀握着手機,突然感覺到有人走近。
她輕輕擡眸,卻突然怔住了,
“唐栀,真的是你!”顧禾豐的聲音明顯帶着激動。
唐栀一瞬覺得有些恍惚:“你……”
他猛然将她抱住,雙臂攬住她的後背,聲音顫動。
周圍已有不少人将目光聚集過來。
“禾豐,你這是……”
唐栀推開顧禾豐,看見不遠處的宋暮秋,以及他身邊站着的唐晰塵。
這還真是……
“禾豐,你認識唐栀?”
唐晰塵投過來沉沉的目光,唐栀低頭無視,向宋暮秋簡單解釋了一下,便說找顧禾豐有事,将人拉走。
“哎呀,沒想到唐栀居然和我表弟認識,還真是有緣。”
唐晰塵垂眸,點燃一支煙,俊美五官被缭繞煙霧一瞬覆蓋。
走到沒人的角落,顧禾豐又要抱住唐栀,被唐栀輕巧躲過。
“顧禾豐,我們好像已經分手了。”
半年前,她剛上高三,而顧禾豐因為是大她一屆的學長,已經申請到了出國留學。再加上其他種種原因,兩人分手。
“小栀,分手這件事,我心裡從來都是不願意的。”他将唐栀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神情虔誠癡情,“你知道的,我的心裡一直有你。”
這半年來,他在國外每每試圖聯系唐栀,總會遭到拒絕,他送過無數的禮物,名貴的有珠寶包包,用心的有明信片手工制品,但無疑都被拒絕,甚至按照郵寄地址原路返還。
“小栀,我還給你寫過信,你記得嗎。你一直沒有回信,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收到了。”
那是一封夾着一束風幹玫瑰的、遠渡重洋的信,和信件一起郵過來的,還有一串栀子花形狀的寶石項鍊。
唐栀依舊是原路返還,隻是那封信沒有一起寄過去。
僅是這一個舉動,便讓顧禾豐生出一絲希夷。
“小栀,這半年我一直在想你,當初分手實在是我們彼此雙方太過沖動了,事後回想,每次我都後悔輕易答應了你。”
“小栀,我還喜歡你,甚至愛着你。”
唐晰終于掀起長睫,看向眼前這個癡情的男人。
他無疑有一具優越斯文的皮囊,雖然不如唐晰塵那般奪目俊美,但笑時總是清風過崗,如沐春陽。
他們的相識是在學生會,當時她幫班裡人送文件,顧禾豐是學生會長,他從未在學生會見過她,于是問了一下。
“這幫家夥,就這幾個文件,還偷懶讓别人來送,”顧禾豐無奈搖搖頭,“放在這裡吧,一會兒我來整理就好。”
一來二去他們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