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從前就很少佩戴首飾,這串項鍊顔色很襯你。”
唐栀沒接,“我現在也很少戴。”一般不戴。
“禾豐,你沒看到唐小姐已經佩戴一串項鍊了嗎。”
宋暮秋一身絨質黑裙,長發盤起,氣質高雅如黑天鵝。她走到唐栀面前,無懈可擊的笑容:“這塊藍寶純度真高,切割也好,确實比禾豐的項鍊更貴。”
唐栀掀起長睫,很快露出慣常地溫柔笑容。
“我不太懂,您觀察的真仔細,果然了解頗深。”
那款項鍊宋暮秋當然熟悉,最近一次的港城拍賣會有一塊純度驚人的稀有矢車菊藍寶裸石,純度極高,火彩迷人。
宋暮秋本來志在必得,結果中途被一位神秘買家攔下,最終那顆藍寶以近八位數的價格被人拿下。本來她郁郁不得,結果在這裡居然看到了那塊失之交臂的藍寶石,自然觀察仔細。
唐栀脖頸戴的這條藍寶經過方形切割,周邊不配碎鑽,反而是用白金做成纏繞狀,将矢車菊藍寶裹在白金線條中若隐若現。
倒是低調。但也僅此而已。稍微懂行的仔細看一會兒,就能發現那顆藍寶的剔透火彩,也就能猜出這條項鍊的價值不菲。
就在這時,會場一陣碎裂響聲。
“怎麼做事的?杯子還能碰倒!”
所有目光聚集過去,視線中心,曲沁一身黑色服務生裝,脊背彎成九十度,一直在低聲道歉。
“晦氣。”那男人嫌棄的脫下西裝外套,“這怎麼穿?你要怎麼賠我。”
那件西裝外套不過是五位數的價格,對他們這個圈層的人不算貴,那個男人是故意刁難的。
周圍人不算冷眼旁觀,隻是單純像看熱鬧一樣,就像人類觀看動物因為自己刻意的刁難驚慌失措,由此獲得一絲新鮮感。
這在這個圈子裡很常見,所有人都認為這種霸淩很正常。
唐栀神情有些冷,剛想做什麼,卻有人先一步出現。
“怎麼回事。”
長身玉立的高大男人慢悠悠地走過來,視線瞥都沒瞥一眼低着頭的曲沁。
西裝灑上水的男人面對孟楚洲時收斂了點,畢竟這裡還是孟家地盤,隻是陰陽怪氣的表達了不滿,視線卻在曲沁身上打轉。
“哦,那您想如何處理?”
“我也不是什麼斤斤計較的人,她至少要把我的西裝處理幹淨吧。”男人指間夾着房卡。
孟楚洲笑容深了幾分。
男人視線掃過曲沁曼妙身材,剛要将房卡塞進曲沁口袋裡,一隻手突然抽走房卡。
“這個房間有點小,作為賠償,我讓人給您換一個大點的房間。”孟楚洲将房卡遞給另一位服務生,推了推眼鏡,溫文爾雅地笑,“西裝稍後會處理幹淨送到您的新房間,或者我讓人重新準備一套,同款式如何。”
男人眉頭皺得有些緊,孟楚洲摘下眼鏡,冷冷掃過低頭的曲沁。
“出去找人将這裡收拾幹淨。”
曲沁應了一聲,低頭離開。
唐栀垂下眸,眉頭緊蹙。
顧禾豐注意到唐栀的視線在剛剛和孟楚洲有一瞬的接觸,但是很快就各自撇開。
難道那條項鍊……
顧禾豐目光灼灼擡手要觸上她側臉,卻被唐栀不着痕迹的偏頭躲開。
顧禾豐尴尬的收回手。
“你如果不喜歡我送你的這條,之後我送你更好的。”
當着宋暮秋的面,唐栀實在不好說出重話,隻是委婉拒絕,“太破費。”
她不知道顧禾豐有沒有聽懂,也不想多費口舌,在顧禾豐開口攔他之前就率先離開。
唐栀懷疑顧禾豐在裝傻,還是說他真以為自己不知道那件事嗎。
她想去找曲沁,然而剛出宴會廳,黑暗角落裡,一雙大手猛然從後罩住她的視線。
唐栀幾乎是下意識要拿出袖間藏着的刀,然而身後的人卻像早已看破一般,單手擒住她的手腕。
“你想讓别人看到我們在這兒?”
掙紮停住了。掌心被長睫掃過,撩起細密癢意。
“——唐晰塵……?”
唐晰塵“嗯”了一聲。
“你怎麼……”
“發病了。”唐晰塵從後環住她腰際,鼻尖抵在她頸側。“你要幫我。”
突然,唐栀的手機一陣震動。
唐栀被蒙着眼看不到,但敏銳的感覺到唐晰塵抽走了自己的手機。
“誰的電話。”
沉默了三秒,眼前大手撤走,視線恢複的一瞬,唐栀第一時間看到了特意拿自己面前的手機屏幕。
唐栀身形一頓。
“不接嗎?”唐晰塵從後看着她,嘴唇貼在她耳畔,“還留着顧禾豐的電話,看來是常有聯系。”
耳邊氣息滾熱,她莫名緊張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