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的方向,其他人都沒有選。
除他之外,其他都是老玩家,他們心裡很清楚,這種時候借宿,不能選養狗的村民家。
現在副本情況還沒摸清楚,萬一哪句話讓村民不高興了,放狗襲擊也不是沒可能,養狗的村民家溝通的危險系數會更高,所以其他人都避開了養狗的人家。
路甯之所以确定村子裡有古怪也是因為狗。
傍晚,村子裡的人都不出來還能解釋為都在家裡做飯吃飯,畢竟這個點剛好是晚飯點,但是,連狗都沒有幾家放養出家門外,這點就很不尋常了。
一般來說,村子裡的狗都是放養的,并不拴起來,而是任由它們出門放飛自我。
路甯沿着狗叫聲找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隻被栓在門外的狗。
那隻狗非常兇,見到路甯的第一眼就開始狂叫,這正好與路甯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一開始其實并沒有想着馴狗,而是打算裝作被狗咬傷,碰瓷,畢竟如果真的放狗咬自己,傷害程度并不可控。
但是見到狗,并且想主動招惹狗的那一刻,他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道模糊的人聲。
“……對待獸類,想要讓它們聽話,那就隻能比它們更強:速度、力量、敏捷……隻有當它們在你面前不管使什麼招數都傷害不到你的時候,才會對你搖尾乞憐。”
他忘記了說這話的是誰,但是這話大約是有些道理的,因為他下意識地并不排斥這個說法。
或者也可能是,他不排斥說這話的人。
他惹怒那隻狗,讓狗咬了他的右腿,然後猛然扼住那隻土狗的咽喉,逼它松了口。
十分鐘後,剛才咬了他一口的狗子已經夾着尾巴縮在地上嗚咽,眼神已然從兇狠變得清澈。
恰好在這時,路甯擡頭,看到了路過的梁涼。
他們一人站在房屋轉角,一人擒着狗脖子蹲在地上,兩人目光都十分平靜,什麼都沒說。
最後,梁涼先一步離開。
而路甯,則在他離開之後敲開了這戶村民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大約六十多歲的老人,穿着粗布短袖長褲,頭發花白,一雙眼睛卻不似一般的老人那樣渾濁,反而清澈銳利。
老者開門見到路甯掐着自家狗的脖子,明顯生氣了,怒氣沖沖質問:“你誰啊!幹什麼呢!”
路甯直入主題,把褲腳撈起,把滲血的傷口露了出來:“你家的狗咬傷了我,你得負責。”
老者狐疑地看了一眼地上不敢動彈的自家狗,又看了看路甯腿上的傷口,确實是狗咬的沒錯……
路甯繼續說道:“我就是路過你家門口,結果你家狗突然發瘋咬人,你這要是沒有說法我可就報警了。”
聽到報警兩個字,老者心裡直呼“晦氣”,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妥協開口:“說吧,你要多少錢?”
路甯垂下眼睫,看着地上的黃色大土狗,戴着手套的右手此刻還掐着它脖子,但食指卻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它脖子上柔軟的毛發。
“我不要錢,隻是想借你這裡住幾天。”
一聽這話,老者臉色瞬間變了,“不行!給錢可以,住下不行!”
路甯也不着急:“不行我就報警。”
老者:“我給你兩萬,你快點走,别賴在我這了。”
聽到兩萬塊,路甯摩挲着狗毛的動作一頓,搬出了和趙雷一樣的說辭:“我是我們課題組的一員,來這隻是想探索附近的植物生物和風俗,你如果讓我借住,我就不追究你家狗咬我的事情,也會付給你相應的報酬,你如果不同意的話,我們就直接報警,不光報警,還會把這件事告訴媒體記者。”
老者一聽這話,猶豫了好一會才問:“你們進來和村長打過招呼沒?”
路甯面不改色扯謊:“打過招呼了,就大路直走右邊紅色鐵漆門,兩個石獅子四個燈籠那家。”
聽到這話,老者猶豫片刻,最後打開門讓路甯進去了。
“借住可以,但是你得聽我的,我姓徐,你以後就叫我老徐。”
路甯放開狗頭,站起身來,那隻黃色大土狗松了桎梏後便站了起來,圍着路甯搖尾巴、不停輕嗅,那模樣,别提多谄媚了。
他并沒有立刻進到屋裡,“我們課題組的人還在等我,我去和他們說一聲再過來。”
等老徐關上門之後,路甯摸了摸他門邊上挂着的布娃娃小挂件,随後轉身朝之前說好的村頭集合地點走去。
時間回到現在。
聽了路甯的話,衆人神色各異,心中各自有想法,不管到底信沒信,但表面上沒人提出疑議。
梁涼更是意味深長說了句:“看不出來你長這麼一張弱不經事的娃娃臉,還會馴狗,下手挺狠啊。”
路甯:“在遊戲裡,多學點技能傍身,總沒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