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一走,陳葛就“啐”了一口:“我呸,這老頭一看就沒安好心。”
章倉抿着唇,大概也知道今晚的祭祀典禮,他們兇多吉少。
“我們不需要帶祭品,恐怕我們自己就是祭品。”
他不是新玩家,中等難度的邪神副本他也參與過幾個,但是沒有哪一個讓他感覺這麼棘手。
明明還沒到生死存亡的副本關鍵劇情,他們七個人,就已經死了兩個,廢了兩個,僅剩下三個還能自由活動自由思考的健全人。
路甯沒說話,他腳步一轉,去了旁邊的小房間。
他想推開門,卻發現小房間的門從裡面被鎖上了。
他敲了敲門:“開門,我來兌現承諾了。”
接着,小房間裡傳出腳步聲,随後是開鎖的聲音,再接着房門被打開,門後出現了瘸腿小孩的臉。
他看着兩手空空的路甯,抿着唇,不高興:“他們說你要送我一個更大的驚喜,更大的驚喜呢?”
路甯透過小男孩的身影,看到了他身後一群小屁孩的好奇渴望的目光。
“别着急,今晚會讓你看到的。”
小孩更不高興了:“今晚才能看到,你為什麼現在來找我?”
路甯:“當然是為了我們搖搖欲墜的友誼了。”
“走,帶你飽餐一頓。”
村長走的時候沒關廟門,路甯直接帶着一群小孩去佛堂裡吃貢品,吃了個爽。
瘸腿小孩看到佛像的時候,一開始還有些抗拒,身體也會不自覺地發抖,但是,看到路甯直接從燒鵝上撕下來的大鵝腿時,他就不害怕了。
未知的神佛威懾和餓肚子的現實恐懼,還是滿足現實欲望更重要。
看着一群半大孩子們坐在地上野蠻地吃東西,有筷子有勺子,但他們都不用,他們直接用手抓着吃。
他們抓着飯,撕着肉,大快朵頤,所有人都被餓壞了。
就算是早上出門吃了東西的陳葛,現在看到他們吃得這麼香,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問:“貢品吃了,晚上怎麼和那群村民交代?他們晚上不是還要拿這些祭品參加祭祀典禮?”
章倉:“不會的。他們的祭品根本就不是這些,這隻是他們的障眼法,他們真正給邪神的祭品,是我們。”
話音剛落,佛堂裡憑空起風,村民們沒處理幹淨的香線包裝在地上滾了幾圈,塑料包裝刮過水泥地面的刺啦聲,聽起來寂寥可怖。
高自勇突然擡起頭,回過神。
嘴裡喃喃自語:“是我殺了她!是我殺了她!”
陳葛拍了拍他腦袋:“傻小子,說什麼呢。”
高自勇抓住陳葛還沒收回去的手:“是我殺了張雪眉!是我殺了她!沒人逼迫我,是我殺了她!”
章倉:“你現在神智清醒嗎?”
高自勇渾身顫抖,身子慢慢癱軟坐到地上:“清醒,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醒了。”
“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
“那天晚上,她拿着匕首想刺我,但我拿旁邊的泥人擋下了,匕首插進泥人裡,張雪眉就動彈不聊了。我那個時候,不知道怎麼想的,我把匕首奪過來,刺到了她胸口裡。”
“是我殺了她……是我殺了她……”
路甯低頭撇了他一眼,“他還沒清醒,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章倉詫異地擡頭看了路甯一眼。
作為那晚上親曆的人,章倉都沒辦法辨别高自勇說的話的真假,路甯是怎麼能直接得出确定結論?
還是說,他這套說辭其實是假的,是為了讓高自勇不崩潰,讓他們幾個不受到這件事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