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孩子沒有父母親,他們因邪神創造而存在,就和老徐說的一樣,他們在法律意義上,是黑戶,是沒名沒姓的遊魂。
但他們不僅是孩子,他們身上還有快速愈合的特點,可以作為取之不盡的血庫,經曆無數荼毒還能自己複原的奴隸,随時可以取用的器官容器……
隻要把他們從這裡帶走,隻要讓他們一輩子不見天日,他們的存在就永遠不會被人知曉。
他們會慢慢被榨幹,最後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成為埋在地底下的一抔土。
第一個孩子傷口愈合之後,被剛才一直在忍耐的張總摟了過去,他扯開小男孩的衣袖,讓他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暴露在燈光下,然後,他張開惡心的嘴唇,親到了那傷口上,用牙齒對着傷口咬、撕、碾,讓本來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又重新開始流血。
小男孩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受驚吓,但是因為村長說不能哭鬧,所以被刀子割也都忍着,可是男人變态的舉動讓他吓壞了,他忍不住開始推拒,哭喊,回過頭叫着村長。
男人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興奮了。
這個畫面讓路甯反胃。
他趁着衆人群魔亂舞的時候,悄然離開了大廳,一個人來到了茶水間。
茶水間有個圓桌,路甯走到圓桌旁邊,對着桌面敲了三下。
很快,圓桌桌布被掀開,瘸腿的小男孩從裡面探出了頭。
他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路甯的表情,他隻說了句:“我說了很惡心,讓你别去看。”
路甯:“沒辦法,我這個人比較犟,不聽勸。”
沉默了一會後,路甯問:“你以前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算了,當我沒說。”
都過去的事情了,再提起也改變不了任何事,何必揭人瘡疤。
他不問,但那男孩卻自己開口說了下去。
“我以前和他們一樣,但後來又不一樣了。”
“神之禮領回來的都是被泥包裹的泥人,村民們通過每天在這一頭供奉邪神,另一個蓮花村裡的泥人就會慢慢變成真正的活人。”
“我是第二批孩子,但我沒有他們長得好,我們前幾批孩子裡總會有殘次品,我們會生病,受了傷沒辦法很快愈合,我們和正常孩子一樣,所以我們是殘次品。”
“那些大人物不要殘次品,我被送進大廳,又被趕出來,後來又被帶回蓮花村。他們本來想讓我們自生自滅,畢竟沒人在意我們的死活。”
“我帶着那群同樣被他們評判為殘次品的孩子們一起,活了八年。”
“接着,我見到了第一批外鄉人。”
“那些外鄉人有的蠢,有的聰明,他們向我打聽消息,問我娃娃在哪裡,他們承諾我會改變這一切,說會保護我們。”
“他們中大部分人失敗了,隻有一部分人成功找到了娃娃,我滿懷希望地等着他們兌現承諾,改變這一切。”
“但是他們說任務完成了,他們要走了。”
“于是他們就走了。”
“承諾沒有被兌現。”
“他們走之後,我以為我會迎來我的第九年,但沒有。”
“一批一批的外鄉人來到這裡,把這些攪得天翻地覆,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走了。”
“隻有我,某天一覺醒來,一切還是原樣不變。”
“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記得。”
“隻有我被困在一年又一年的第八年裡,永遠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