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金隅認真回答,戳了戳身邊的空氣,“你看這輛黑色的車,我們第一次去費先升家的路上,我就見過它,我感覺車上坐着……”
金隅沒往下說,解之說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在眼前唯一的一輛黑車上,從緊閉的車窗外看不出什麼,他也認真起來,“你的意思是,車裡可能是徐無醒?”
金隅搖搖頭,沒等解之說的疑惑,她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應該是徐無醒的同伴。”
綠燈亮起,車流緩慢向前移動。
“為什麼?”
金隅放下手,回頭道:“我見過徐無醒,給我的感覺和現在的不一樣。”
解之說挑了挑眉,語調上揚,“你見過徐無醒?什麼時候?”
金隅看着他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解之說被她突然的舉動吓住了,不自覺地摸了摸後腦勺,“我問錯了嗎?難道我也見過徐無醒?”
金隅好不容易止住笑,可是那天的記憶如同在給她的心頭撓癢癢,嘴角就沒成功下來過,“你被褲衩撞成腦震蕩那天,我在醫院見到了徐無醒,沒想到這位大叔認識我。”
她若有所思地低下頭,手輕輕撫過下巴。解之說仔細回憶着,結果發現自己隻能想到一個人出醫院的情景,其他具體的啥都想不起來。
不過,他抓住了重點。
“他為什麼會在醫院?”
金隅也想不通,那天的徐無醒不像是身體有病的患者,“難道醫院有誰在?”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
“也是,隻有唐泉前輩能讓他跑到醫院裡來吧。”
回想起孟星吾對自己說的話,金隅耷拉下腦袋,随後猛地一拍腦門,再一轉頭,先前的黑車已經不見了。
“車!”
金隅的雙腳在原地跑起來,手臂跟着自己的節奏擺起來,“要不要追上去?”
解之說短暫地思考了一番,與她一拍即合,“追。”
兩人剛跑了兩步,隻見不遠處的路口,那輛黑車轉進小路裡。
為了不讓别人看出來在做什麼,金隅和解之說以平常的速度走着,還不忘左右看看,以防有什麼埋伏。走到路口,金隅往小路一看,一排排的居民樓伫立在暗沉的天色中,幾輛車零零散散地停靠在畫着黃線的停車位上。解之說看去,一下便捕捉到停在一輛車之後的黑車。
車門開了。
解之說拉過金隅,一把将她按在自己的身後。金隅怒了努嘴,伸出腦袋,踮起腳尖,倔強地擡起眼,從縫隙中觀察着即将發生的一切。
身穿着黑色短款休閑開衫,搭配白色内搭,同黑色的複古長褲不寬松也不緊身,直直落到鞋面,每一步盡顯悠閑。這位年輕人站在一處居民樓下,轉頭漫無目的地四下望去。躲在牆角的解之說和努力張望的金隅終于看到了此人的面目。
年輕人轉過身,踏進半掩的門,消失在兩人眼中。
沒見過這位年輕人的金隅和解之說停止跟蹤,在牆邊竊竊私語。
“我們要跟上去嗎?”
金隅拉着解之說的衣角,捂着嘴湊到解之說低下的眼前。解之說還在猶豫,看到她拽着衣服的手指在顫抖,直接将第一想法PASS掉,“回去吧。”
“嗯?”
金隅放下捂着嘴巴的手,歪着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解之說。
“你不會怕了吧?”她做出不理解的表情,解之說不躲避她的追問,很快給出解釋。
“先将消息告訴隊長他們,我們隻有兩個人,魯莽追上去,萬一碰到他的同夥怎麼辦?”
金隅極快地遠離解之說的臉,抓着衣服的手漸漸放松下來,“也是哦,那我們先去下一個點吧。”
解之說點點頭,金隅一個轉身從他眼前溜走,拿出手機打着字。
他跟在金隅的後面,兩雙白色的運動鞋浮現在腦海裡。
隻是走了一會神,腳邊便傳來動靜,他沒有低下頭,而是不動聲色地低下眼眸,金隅的鞋子正與自己的相碰,想不到她在做什麼,他隻當是工作時的小樂趣。在金隅的身體碰到自己的肩膀時,解之說往後面移了移手臂,給出安全的空間。
這樣就不會磕到了。
想到在公司相遇時的第一面,解之說的唇角勾起,沒等他再次感謝那隻小流浪貓,隻見金隅的頭正在擡起,他趕緊目視前方,裝作很鎮定的樣子。
隻是,忽然加速的心跳,在耳邊震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