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該幹正事了,”金隅看向口袋空空的解之說,“衣服呢?”
解之說不情不願地,彎下腰,撤開腳,拎起軟趴趴的長袖。
長袖“嗚嗚”叫了兩聲,很快歸于平靜,金隅見它不是很想說話的樣子,從解之說的手中拿過它,蹲在地上。
“你的心願是什麼?”金隅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像是面對小動物般溫和。将各種衣服疊好塞進收納盒裡,解之說裝作無意,往她看了一眼。
長袖真的如同小動物,一個勁往金隅的懷裡鑽。
解之說停下手裡的動作,捏成拳頭的手掌漸漸變紅,金隅怕癢,“诶呦诶呦”地叫着,兩隻手抓住活蹦亂跳的長袖,“你别動啊。”
長袖聽話,立即靜止,不過依舊“嗚嗚”的。
解之說松開手,繼續收拾衣服。
“看樣子這是件兒童穿的衣服,”金隅展開長袖,藍色的條紋一橫一橫,在白色的布料上嵌入不可泯滅的顔色,“江在遠的?”
長袖點了點衣領。
金隅自顧自說話,“衣服的心願就是主人内心的映射,不知道江在遠這小家夥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回想起之前委托人的種種,她輕笑了一聲,心裡淌過厚厚的堅定。
“可能作業完不成,怕被家長罵。”解之說冷不丁地回冒出話來。金隅表示贊同,重重地點了點頭。
長袖似乎也傾向于解之說的結論,晃了晃身體。
金隅見它做出反應,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長袖搖擺着兩隻衣袖,努力做出身體向上卷的動作。金隅搞不懂它是什麼意思,猜來猜去沒說出自己的想法,等到解之說收好所有的衣服,她騰地站起來。
“我們會幫你實現心願的,快說,你想做什麼?”
長袖“嗚嗚”叫着,任憑身體在重力的作用下垂挂在金隅的手上。
“快上來喝茶呀姐姐~”
江在遠的聲音忽的從樓梯間傳來,金隅鎮定地收起長袖,沒給它說話的機會。解之說率先走到金隅身邊,沒一會,門就被打開。
江在遠洋溢着笑容,嘴角帶着點點甜點的殘渣,“姐姐,蛋糕可好吃了,茶也好喝。”
他湊上去牽起金隅的一節手指,趁着金隅往他看來的間隙,眼神悄悄飄到解之說的臉上。
臭大叔的臉一如既往地難看。
江在遠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每次親近金隅姐姐都要看一下解之說的反應。這一次,他不管大叔持續的眼神攻擊,笑嘻嘻地對着金隅。
“好好好。”金隅推脫不了,長袖在這時動起來,便順手遞給了解之說。
解之說接過,将一切看在眼裡的江在遠指着被解之說緊緊捏住的衣服,問:““這件衣服也要收走嘛?”
金隅微微曲着背,“你舍不得它?”
江在遠鄭重其事地點頭,真摯的眼睛迎面而上。金隅呆愣了幾秒,歉意道:“對不起哦,這件衣服我們必須要收走。”
江在遠聽到回答,低下頭,很快又擡起臉,笑意吟吟,“嗯嗯,姐姐我們快上去吧~”
他拉着金隅的手往前,解之說一言不發,擡着幾個箱子默默跟在後面,奈何兩人上樓的速度太快,在重量加持下,他隻能慢慢走着,是不是還要提防腳下。
好不容易到了一樓,解之說聽着客廳傳來江在遠的笑聲,雖說煩這小子,但不算讨厭。
畢竟,“衣服的心願就是主人内心的映射”。
沒聽到金隅的動靜,解之說打算直接走到玄關,半路金隅突然現身,吓得他差點拿不穩手裡的東西。
“真是太辛苦你了,”金隅從上面抽走兩個收納箱,“我和你一起。”
解之說抿了抿唇,慢悠悠地開口,“不,辛,苦。”
走在他前面的金隅喉間一嗆,憑感覺退到他身邊,“你生氣了?也是,你一個人收拾衣服,感應情感;我呢,就問個問題,還沒問出來,又跑去陪小孩喝茶。”
“我沒有生氣,”解之說急忙否認,“真的。”
金隅邁着步子,走兩步便與他拉開距離。
不遠,一前一後,隻隔着兩步。
解之說似乎很樂意走在金隅的後面,看她束起頭發的小熊素圈。
将收納箱搬到玄關,好久沒鬧出動靜的江在遠坐在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嚼着手裡的堅果,“咔哧咔哧”幾下後,呆呆地望着兩人的身影。
金隅一轉身,看到他出神的模樣,露出笑容,“你在看什麼?”
江在遠被她的聲音喚回走失的注意力,“沒看什麼。”
富有節奏感的“咔哧咔哧”再次響起,持續到解之說拿起一杯茶。
“哦,大叔,這是給你的,”江在遠話還沒說完就下了沙發跑到廚房,解之說和金隅站在原地,望着他離開的方向。
“這個年齡段的小孩,除了作業,還有什麼煩心事?”金隅雙手交叉,等着解之說回答。
解之說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你……”
金隅意識到大事不妙,趕緊閉上嘴結束話題。
“我怎麼了?”解之說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