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了一路，夜望喬跟随電話人的指示，一步一步，到達夜岐的身邊。

他的身邊還有别的人，有血，有淚，有抱歉。

許久未見的弟弟就此逝去，夜望喬很震驚，一時悲痛，以至于忘記了那奇怪的、虛弱的光波随着心髒的停止而極速消散。

從依舊模糊的回憶中逃出來，夜望喬點了點頭，眼角泛紅。

金隅看不清她的臉。

齊素：“夜岐是個異能者，不過他和其他的異能者不同，他觸碰鏡心儀不會遭到任何傷害。金隅，你一定知道，異能者靠近鏡心儀會發生什麼吧？”

金隅想起解之說代替她檢查的那次，解之說不僅暈倒了，還暫時失去了異能，手指麻了好長時間才恢複。

金隅：“我知道。”

路燈晃眼，金隅仰起頭，眨了眨眼。暗處突然湧出一群人，金隅吓得差點叫出聲，定睛一看是統一制服的研究員，她舒了口氣，卻聽見齊素擡高了音量。

“當前大概隻有金隅一人是實至名歸的救世主，她可以将所有的異能者的異能吸收。異能的出現不是什麼好事，那群膽大妄為的無知者們隻會給世界帶來災難。”

齊素擡起頭，目光竟十分真摯，語氣不似剛開始那樣，“金隅，你願意為了世界和平，拿走那些人的異能嗎？”

金隅傻了眼，“你在說什麼？”

齊素的神色在路燈的照射下愈發顯得癫狂，“他們是壞人，他們想成為世界的主導。今天能回收白癡衣服，明天就能掌握萬千人類的命運。他們，為了一絲歹意，不擇手段居心叵測。”

金隅不敢直視齊素的眼睛，趕忙後撤了幾步，剛好保護罩抵在她的後背，涼涼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齊素壓低眉眼，竟笑出了聲，陰恻恻的，金隅聽着心裡發毛。

“你不願意拯救被騙的可憐異能者？”

金隅忍不住了，暗暗罵了句神經病。

“隻要你稍有不慎，便會殃及異能者。救世主為什麼要叫救世主，是因為你就該救這個世界，别人，撼動不了一點異能者堆砌的罪惡之城。當然，這些異能者中不乏不知真相的可憐人，他們以為能夠做出貢獻，實則都是罪惡之城的養料。”

金隅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細細分析後，她得出一個結論。

“唐泉是這座……額，罪惡城市的主導者？”

齊素：“沒錯。”

金隅撓撓頭，做出不解的表情。

齊素料到她不會太快接受。

“孟星吾，他是害死夜岐的始作俑者。”

金隅原本想逃走，挪出的腳收了回來。

“為什麼這麼說？”

“據我所知，夜岐和你的哥哥，曾經是同學。”

金隅再一次聽到哥哥的名字，看了一眼一旁的夜望喬。夜望喬别過臉，手攥成了拳頭。

“而孟星吾，作為一個覺醒沒多久的異能者，聽說愛衣回收成立後，一直想加入其中，不過那時候他能力微小，幾次請求統統被拒絕。認識了夜岐和金岸後，經常跟着他們，并且說服兩人也加入愛衣回收。”

“夜岐不想無事生非，兩人大吵一架後分道揚镳，夜岐知道自己還有吸收異能的能力之後，決定還世界最真實的一切。沒想到徐無醒聽說這事後，不願意異能消失，在清海公園殺害了夜岐。”

金隅聽着一愣一愣的。瞧齊素不像是在騙人的樣子，一時沒了主意，内心搖擺不定。

“世界終将回歸平常。”

齊素的視線略過憂慮的金隅，落在隕石上。

隕石安靜地立在那兒，傾聽着所有。

沒一會，隕石爆出兩顆亮珠一樣的光點。

“我不會奪走他人的異能。”

金隅的聲音铿锵有力，不容忽視。

齊素一怔，問：“為什麼？你要成為幫兇？”

鏡心儀越來越亮。

“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你覺得我有那麼傻？夜岐的死尚有存疑，至于救世主什麼的，我無所謂，不在乎。”

“你憑什麼認為夜岐不是孟星吾害死的？”

許久未出聲的夜望喬站出來。

金隅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隻有直覺在告訴她：齊素說的，不值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