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人一步一步是走進,那股淡淡的竹葉清香此時彌漫在空氣之中,纏繞着她的鼻尖。使她身上的每一處感官都變得越發敏感。
那人走到床邊止住了步子,蘇沐禾見狀緩緩躺下閉上了眼睛。
在床幔被掀起的沙沙聲中,蘇沐禾感覺自己身上一沉。
冷風被阻隔在外,那股竹葉般的清香順勢将她包裹其中。
蘇沐禾的身體僵住,心中緊緊的繃起一根弦。
那人為蘇沐禾蓋上被子後便轉身離去,順着床幔掀開的一角月光也被他的離開帶走。
蘇沐禾的眼前又回歸起一片黑暗。
她慢慢的睜開眼睛,手指摸到了一個柔軟的動作。
她親身查看,慢慢将簾子掀開。
月光順勢灑落,一襲獸毛做成的被子在月光下泛出隐約的光澤。
蘇沐禾看着面前這張被他輕輕蓋上的被子,眼睛微閃。眼底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她看不到自己的内心。
既然從剛開始便是交易,為何自己會在得知被他利用是這般傷心。
蘇沐禾看向房門處,眸子裡劃過一絲淡淡的悲傷。
她輕聲說道,語氣又輕又弱。
“對啊,一開始便是相互利用何來什麼欺騙。”
她看向窗外一閃而過的黑影,眸子慢慢垂下。
她躺在床上,将被子與碎禾一同蓋上後,轉身看向了面前黑暗是屋頂。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在一次又一次的質問與掙紮之中睡去。
再次睜眼時,窗外已經大亮。
正文的陽光懶散的灑進屋内,透過床幔落在蘇沐禾熟睡的臉上。
她被光從睡夢之中拉起,朦胧的睜開了眼睛。
見身旁已經沒有人時,蘇沐禾拉開了床幔
頓時陽光照面,光亮刺眼。
她伸手擋住耀眼的陽光。恰巧在院子裡準備早飯的碎禾正端着早飯進了屋。
她放下碗筷,說道:“主子快來吃飯。”
蘇沐禾看了看窗外陽光明媚,又看了看碎禾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已經午時了。”
蘇沐禾眸子一震,“張嬷嬷可曾來過?”
碎禾點了點頭,“來過,但是我沒給她開門。見主子睡的正香,怎麼能放惡狗進來亂叫。”
蘇沐禾扶了扶眉說道:“張嬷嬷是太後娘娘身邊的人,如果得罪了她等同于得罪了太後娘娘。将她關在房門外面,等同于将太後娘娘關在了房門外面。”
碎禾無措的看向蘇沐禾,“主子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我沒想到張嬷嬷與太後娘娘的那層關系。”
說罷碎禾便跪在地上。
蘇沐禾見狀連忙起身向前将她扶起,“無妨,今日之時我便不責怪你了。但是這是在皇宮之中,無數雙眼睛正在虎視眈眈的盯着我們,走錯一步那便是萬劫不複。”
碎禾點了點頭,“我記住了,日後絕對不會自己再擅作主張。”
蘇沐禾聞言笑了笑,拉着碎禾走到了桌上旁。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一碗清粥,外加一份清炒白菜。
碎禾見狀連忙解釋道:“張嬷嬷昨夜并沒有說我們要去哪裡吃飯,我便偷偷順了幾顆宮女們出門采買的蔬菜。隻拿到了這些。”
蘇沐禾搖了搖頭,“無妨,但是下次别再去偷了,被人抓住了可是要落下口舌的。”
碎禾連忙點頭,“知道了主子。”
她将白菜推到蘇沐禾的跟前,“主子你快嘗嘗看味道如何?”
蘇沐禾嘗了一口後對上碎禾充滿期待的眼神笑了笑,“不錯,清爽可口。”
聞言碎禾激動的說道:“那可不,我可是一大早就起來,從其他宮那裡撿了許多他們不要的木炭生火做的。”
蘇沐禾聞言,放下手裡的筷子問道:“那你可把火滅了?”
碎禾搖了搖頭,“那個火太小,根本不用我滅風一吹就會散。”
蘇沐禾聞言連忙沖出房門,此時濃煙四起熏的她睜不開眼。
碎禾見狀一下就慌了神,“主子,我不知道這木炭會有這麼多的煙。”
蘇沐禾捂住口鼻,眼睛掃視一圈後找到了一個洗衣服用的竹筒。
她眯起眼睛向前,走到木炭旁。
不料這時風從她正面過來。
濃煙吹了她滿眼,直逼眼淚落下。
蘇沐禾連忙放下手裡的木桶,向後跑去。
她扶着門框,接連咳嗽幾下。面色被血色充滿,眼睛裡閃着淚花變得通紅。
碎禾見狀連忙從井裡打來一桶水讓蘇沐禾清洗眼睛。
井水伴着冬日的寒冷,冰涼刺骨。
可蘇沐禾已經無暇顧及這些。眼睛傳來的疼痛叫嚣着,刺痛她的每一寸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