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衣服徹底縫合好,蘇沐禾才将手裡的活停下将衣服扔給雲禾。
她開口道:“換上吧,身上的紅衣太過紮眼。”
雲禾嫌棄是用一根手指頭挑起衣服,将它又扔回床上。
“我不要,怎麼寒酸的衣服其是我一屆公主該穿的。要穿也應該是……”
她的話還未說完,蘇沐禾便将包袱整理好放在床邊。
她拿起剪刀,将剪頭對準雲禾一張巴拉巴拉說不停的嘴巴,迫使她禁音。
“如果你不想在雪地之中,讓野獸一眼就發現你将你吃掉,你就繼續穿着你身上這件顯眼的,能體現你公主身份的衣裙。”
蘇沐禾說着便向她走近,逼着雲禾一步步向後退去,直到她的身子撞到了牆壁之中。蘇沐禾才收回剪刀,轉過身去。
雲禾此時還沉浸在她剛剛唬人的話術當中未緩過神,蘇沐禾見她神情還呆愣在原地。
嘴角輕輕勾起一絲笑意,眼睛裡閃過狡猾。
她突然轉身,雙臂舉在神情模仿起了野獸張牙舞爪的樣子。
“啊!”了一聲,将雲禾本就殘留不多的強裝鎮定,吓的不知所蹤。
她身體猛然一震,雙手撐着牆壁慢慢滑倒地上,癱坐在地。雙眼被水霧填滿。
她看着蘇沐禾,淚水順着眼角滑落。委屈的嘴巴抿成一條直線,才将哭聲遏制。
她身上擦掉眼角的淚花,說道:“我是南朝公主,不能在你這種卑鄙小兒面前失了儀态。”
可是不管她怎麼擦,淚水仿佛長腿似的一直止不住。
雲禾看着她,眼裡被怒火灌滿,“都怪你,要是你老老實實嫁到邊塞,我就不用遭受這般折磨了!”
說完,雲禾便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蘇沐禾見狀,将手裡的剪刀扔到床上,伸手輕拍起她因為哭聲顫抖的後背。
她細聲安慰道:“吓你是我不對,我在此向你道歉如何?你南朝的雲禾公主可不是如此小氣之人。”
這一招對雲禾果然管用,她立馬止住哭泣。伸手優雅的将淚水擦掉,吸了一下鼻涕。
“那當然”她驕傲的說着,“我是公主,自然有公主的風範,自當是不會與你這般人斤斤計較的。”
說罷,她便從地上起身。整理起身上亂掉的衣物。
她看向一旁在坐在地上的蘇沐禾,開口道:“本公主的身份,不需要外物就能證明。一件在素的衣服,被本公主一襯托也能開出花了來!”
說罷她将地上的蘇沐禾拉起,往門外推去。
“你快些出去,本公主要換衣服。等換好了,驚豔你們。”
說罷,她便将蘇沐禾關在了門外。
上樓吧小厮見狀笑了笑,“裡面那位不看起來脾氣不太好。”
聞言蘇沐禾笑了笑,“這是何物?”
蘇沐禾将視線移到小厮手裡端着的陶罐之上。
小厮聞言笑了笑開口道:“這是,為客官專門熬制姜茶,路上寒冷,喝一些暖和。”
聞言蘇沐禾接下,謝過。
“還未問過你的名下。”
蘇沐禾開口道。
小厮笑了笑,“孫二頭。”
見蘇沐禾眼底劃過一絲驚訝,小厮便開口解釋道:“人們都說我也兩個腦袋,不怕死。所以時間長了就叫二頭了。”
蘇沐禾笑道:“那便多謝二頭兄了。”
恰巧這時,雲禾已經換完了衣裳,推開房門。
孫二頭見狀便不再打擾,下了樓。
雲禾雙手抱在胸前,看着蘇沐禾。
“如何,本公主天生麗質。就是如此素的衣服也能穿出花來。”
蘇沐禾聞言,垂眸一笑。
再次擡眼之時,看向雲禾窗外月光穿過房間,直達蘇沐禾的眉眼當中。
她淺淺一笑,發絲被月光照亮。
杏眼裡滿是溫柔,像是不可多得的寶石般,散出若有若無的光亮。
雲禾剛剛自信張揚的氣勢瞬間軟了下來,她的雙臂緩緩放下。目光逐漸呆滞。
皇宮之中美女如雲,可是即便如此雲禾還是被蘇沐禾的樣子給驚呆到了。
未用庸脂俗粉,沒有精緻絕倫的華服作為裝飾。可是她站在那裡,月光偏愛着她。
之此一眼,一見傾絕色。
蘇沐禾略過她,走近屋内。
窗戶半遮半掩,屋内的火盆随着窗外微風吹進,火苗不安分的跳着。
蘇沐禾向前走去,将窗戶關上隻留一條細縫通風。
随後,她便将床榻收拾出來看向還在門口站着的雲禾開口道:“快些來睡吧,明早還要趕路。”
雲禾愣了愣神,随即早到床邊。
蘇沐禾抱着一床被褥,鋪在地上。
雲禾伸手将她阻攔。
“你和我一起睡床上吧。”
蘇沐禾聞言,眉頭輕挑,“公主現在不嫌棄我了?”
雲禾從地上将她的東西抱起,一股腦的扔在床上。
“你好煩啊,我困了要睡覺。”
說罷,便轉身躺進被褥裡面,往裡邊拱了拱,給蘇沐禾留出位置。
蘇沐禾笑了笑随即便坐在床上,剛剛拉開被子給自己蓋上。
雲禾便睜着大眼,朝她貼近。
接着窗外的月光,蘇沐禾的半邊臉頰被照亮。
雲禾認真的看着她,五官算不上精緻,勝在臉小。
可是,她摸了把自己的,小臉一樣的小,卻沒有蘇沐禾半分的好看。
她認真的看着,替自己的皇兄打抱不平,“你就是用這副容顔,将我皇兄迷的神魂颠倒。
可是我皇兄那麼喜歡你,你既然有能力對付我母妃派來的侍衛将我掉包,那你為何不繼續做你的南朝皇後與我皇兄成婚。”
蘇沐禾躺下身子,将自己裹嚴。
對上雲禾好奇的眼神,她轉過身子背對着她。
空氣變得安靜,火盆之中的火苗也漸漸熄滅了火花,隻留下一塊接着一開猩紅的木炭。
就在雲禾以為蘇沐禾不會回答之時,她緩緩開口道,聲音格外的輕。
“他殺了我全家。”
雲禾看着蘇沐禾的後背,猶豫的伸出手最後還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