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舟曉舟,不要再睡了,快醒醒!快醒醒……”
翟曉舟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很想應一聲,但渾身沉重得很,動也動不了。尤其是嘴巴,想張都張不開,舌頭也跟沒知覺似的。
“曉舟曉舟……”
叫聲越來越急,翟曉舟也跟着急了起來。她沒來由地覺得自己一定要應這聲呼喚。
廢了很大的力氣,翟曉舟努力沖破壓在胸口的阻礙,終于從喉嚨裡哼出了一聲“嗯”。
這聲“嗯”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翟曉舟眼前一黑,又接着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翟曉舟試探性地先動了動手指頭,這次雖然身體依舊很沉。但好歹是能動了,她慢慢地睜開眼睛,适應了一會兒光線。
這才看清床邊的椅子上坐着一個裹白色頭巾的女仆,她看上去年紀不大,腿上放了一個藤框,手上正不停地繞着毛線球。
翟曉舟剛醒來,感到自己的嗓子跟冒煙了似的,口渴得很。
她努力地用沙啞的嗓子沖女仆說道:“能……給我……一杯水嘛……”
女仆驟然被這聲音吓了一跳,兜在懷裡的毛線球嘟噜地滾到了地上,她擡頭正看到翟曉舟滿懷期待地看着她。
下一秒,女仆端起腿上的藤框,一邊小跑一邊興奮地朝外面喊道:
“薩克夫人、薩克夫人,小姐醒了!”
隻留下翟曉舟可憐巴巴地目送她的背影,一邊絮絮念叨:“水……”
“先給我口水啊……”
沒過多久,薩克夫人浩浩蕩蕩地帶來三個醫生,把人好一通地檢查,直到清楚地聽到翟曉舟是因為打開孔雀石箱昏迷的,臉上才浮現出古怪的神色。
翟曉舟無心糾結薩克夫人的臉色,她現在隻是想要一杯水。
“麻煩……你給我倒杯水。”
女孩恍然大悟,端起杯子,給翟曉舟喂了整整一壺的水,她才覺得緩了過來。
“維娜小姐,你真的隻是打開這個箱子嗎?”薩克夫人表情有些嚴肅地詢問翟曉舟。
翟曉舟肯定地點了點頭,她當時剛打開孔雀石箱,連碰都沒碰呢,就感到一陣眩暈,好像暈車的那種感覺,接着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薩克夫人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嘴裡喃喃念叨着:“怎麼會這樣?”
随後,看到翟曉舟奇怪地盯着她,薩克夫人連忙收斂了神色,又恢複了平素那副嚴肅的樣子,帶着些試探意味地問道:
“小姐,其他你還有聽到什麼嗎?比方說……有人在叫您?”
翟曉舟先還沒反應過來,隻是有些困惑地看着薩克夫人。沒想到,薩克夫人見她這副摸不清狀況的樣子,反倒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一瞬間,翟曉舟福如心至,她突然想到自己昏迷時,有個聲音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
不是維娜,是她真正的名字!
頓時,翟曉舟的心裡湧上一個想法,她迫不及待想驗證一下。
為了打發薩克夫人和這一屋子的人走,翟曉舟靠在枕頭上,假裝頭疼要休息,隻要求留下了之前在她昏迷時,一直照看她的那個小女仆。
等她看着一直在自己身邊忙活的女仆,試探性地開口問道:“剛才是你叫我曉舟的嗎?”
沒想到女孩聽到她問的話,閉口不答,躲開翟曉舟的眼睛,默默地搖了搖頭。
雖然女孩否認了,但剛才薩克夫人和她講過話,翟曉舟确信這個女孩的聲音就是睡夢中一直叫自己的人。
翟曉舟不屈不饒,一直追着女仆問。沒想到,女仆被問得急了,一時嘴快,脫口而出:“曉舟小……”
話還沒說完,女仆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翟曉舟瞬間反應過來,她有些興奮地拉住婢女的手臂,高興地大叫起來:“你知道我的名字!”
婢女的神色十分慌張,她漲紅了臉,
“不、不是,我……”
翟曉舟心頭一陣狂喜,這個婢女知道她的名字,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維娜。翟曉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離真相近了一步,她剛想再多問婢女幾句話。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維娜!”
是以西結,他面帶微笑地從門外走了進來,路過女仆的時候,他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
女仆明顯有些害怕,她慌裡慌張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看都不敢看以西結一眼,就抱着藤框出去了。
【他們有問題!】
翟曉舟看着以西結又恢複了他往常一貫的溫柔神色,但和善的面具下,翟曉舟能看出他在僞裝。
翟曉舟心下了然,看來維娜真的另有其人,她根本就不是真的維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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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塞菲斯公爵叫過來的時候,翟曉舟壓根兒沒想到她能在有生之年見到這麼多金子。
塞菲斯倒是一臉興緻盎然,他指着面前的幾口大箱子,和桌子上擺滿的裝飾着寶石的盒子,頗有些真嫁妹妹的樣子:
“維娜,你看看,我們給你準備了這麼多壓箱錢。”
翟曉舟湊了過去,看着滿室的黃金,黃澄澄、金燦燦的,在燈光的照耀下,能把屋子裡每個人的臉都給照得發光。
但翟曉舟心裡還在想着“真維娜”的事情,再看公爵的熱情,總覺得有點兒假。以西結也是一個人站在一旁,眉目緊鎖着,十分安靜,似乎也是滿腹心事。
塞菲斯倒是沒在意他們二人是怎麼想的,他随手打開一個箱子,向翟曉舟炫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