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曉舟氣鼓鼓地不去看塞菲斯,覺得自己很丢人。塞菲斯無奈地慫聳了聳肩,嚴肅的臉上露出這趟行程以來的第一個微笑來。
車外的衆人做完奇怪的儀式後,又收拾收拾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接着啟程。但翟曉舟明顯覺得他們似乎輕松了不少,就好像什麼壓在心裡的大石頭被搬開了。
就連一直闆着張臉的以西結也在塞菲斯把翟曉舟剛才的可笑動作模仿給自己看時,跟着笑出聲來。
他轉過頭來,再看翟曉舟的眼神都少了幾分審視。
翟曉舟覺出自己被人給當笑話了,不過,她也懶得去揣測公爵兄弟陰晴不定的心情。
車隊繼續沿着黑石路前行,一行人行至一處上坡,馬車的速度很明顯慢了下來。
翟曉舟拉開窗簾,扒在玻璃窗上,好奇地向外面張望,下一秒,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
隻見眼前赫然是一片巨大的雲海,像奔騰的河流一樣,朝他們傾瀉而來,純白的霧氣四周翻湧,在空中、地上翩然舞動,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那飄渺的霧氣細密得似乎都能順着車廂的縫隙鑽進來,沒過一會兒,翟曉舟就覺得連馬車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空氣緩緩地漫進她的胸腔,胸口的混濁之氣被一洗而空。
等馬車駛上山坡,翟曉舟這才透過窗戶看到了雲海下的景象。
隻見這雲海之下竟是一個巨大的坑。這個坑是環形的,有點兒像現代的露天體育場。
翟曉舟無法用語言形容這個坑有多大,她隻能看到那條寬闊的黑石路依然在坑裡蜿蜒,像一根黑色的線,一直遷移到遠方,看不到盡頭。
隊伍翻過山頭,開始順着石路向下走去,進到那個巨坑裡,好在下去的路比較平緩,沒有看上去的那般陡峭,馬車行駛得倒是平穩。
不知為何,翟曉舟對這個巨坑感覺不太舒服。可能是因為自己糟糕的處境,總覺得這地方很像一個超級巨大的墳坑。
她有些緊張地看着車隊一個接一個地沒入雲海中,直到自己也融了進去,這才發現裡面的雲海依舊像真正的海一樣在不停地流動。
隻是下方的雲氣稀薄了不少,流動的速度也十分的緩慢。
這時,行走在其中的翟曉舟可以清楚地看到巨坑裡十分荒涼。自己的四周連一棵樹、一顆草都沒有,荒蕪得像是無人居住的星球,和上方飄渺如仙境的雲海截然不同。
更讓人感到神奇的是,這麼荒涼的地方,什麼植物都沒有,連根草都不長,可每走一段距離居然都能看見一些建築。
這些建築或大或小,小的隻有一個電話亭那麼大,四周豎着幾根刻着複雜花紋的柱子,中間供着一尊雕像,有點兒像國内的佛龛。可惜,因為長時間風沙的侵蝕,雕像的臉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
有些則格外的宏偉,就拿不遠處的一棟建築來說,看上去特别像一座巨大的宮殿。
翟曉舟想不通有什麼樣的人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修建宮殿,瞧着它們的樣子都不大像正常的民房,反而都有些宗教的圖案和式樣,估計是什麼神廟、教堂之類的。
不過,等湊近一看,翟曉舟這才發現這些都是已經廢棄的神廟,門窗都關得緊緊的,外壁已經都斑駁得不堪,有些甚至都已經倒塌在了地上。
行到這裡的時候,翟曉舟能明顯感覺到車隊的行進速度變快了,拉動車子的馬匹也慢慢地跑動起來。
大概是因為這巨坑裡的一切看着都有點兒邪性,傳令兵傳達塞菲斯的命令,車隊也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時,巨坑上方的雲霧中隐隐有藍色的光芒閃爍。在隊伍最前面的以西結注意到了雲層的變化,他連忙催動馬匹,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察看情況。
藍光一閃一閃的,照得附近的霧氣都變了色。
不好,是閃電!
以西結的臉色驟變,他蜷曲的額發被突如其來的微風吹動。以西結趕緊勒轉馬頭,朝車隊的後面跑去,一邊沖着公爵喊道:
“塞菲斯,前面有風暴!”
以西結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轟隆”的一聲巨響,一道驚雷一下子在人們的耳邊炸開。
頓時,馬匹受到驚吓,發出痛苦的嘶鳴聲,隊伍陷入到慌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