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曉舟強忍着心虛,生怕被人發現自己也是逃跑的,裝作好奇地問道:
“那抓到逃票的會……怎麼樣啊?”
“什麼怎麼樣,當然是送回去了!”
“不過,回去可就慘喽……”
“慘?你什麼意思啊?”翟曉舟一時沒忍住自己的情緒,有些急切地問道。
那個乘客見翟曉舟問東問西的,還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臉色也古怪了起來,他開口問道:“你不會也沒票吧?”
“我、我當然有!”翟曉舟立刻高聲地反駁道,像貓被踩住了尾巴。
乘客見狀,也沒有懷疑,隻當她不喜歡被人誤會。
“你看,被抓回去了!”乘客搗了下翟曉舟的胳膊,沖前方努了努嘴道。
隻見乘警們拖着一個面如死灰的女人經過過道中間,她手上被拷上了手铐,頭發都散了下來,穿着和翟曉舟一模一樣的黃色礦工制服。
翟曉舟莫名地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甚至由于相同的制服,她都感覺仿佛是自己被帶走了。
等經過自己身旁的時候,翟曉舟隻敢用餘光悄悄地看那個女人,生怕被人發現自己也沒有票。
結果,她正好對上那個女人渙散的眼睛,當看清女人臉的那一刻,翟曉舟差點兒沒忍住叫出聲。
這……是唐依依!
眼前這張臉長得和她夢境中的唐依依是一模一樣,回想起之前蘇何也是做了和自己同樣的夢,才不想下礦的。翟曉舟猛然意識到唐依依恐怕也是做了和她一樣的夢。
所以……她也是從礦山小鎮逃跑的?那為什麼我在站台上沒有看到她?難道她比我早上車?
心裡掀起驚濤駭浪,翟曉舟正在努力消化這一消息的時候。沒想到,在經過翟曉舟的時候,唐依依突然掙紮了起來,大聲地跟乘警說道:
“我要報告!”
翟曉舟聽到唐依依要報告,心裡咯噔一下,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唐依依就擡起手指向翟曉舟,大喊了一聲:
“她!”
翟曉舟被這一指,立刻仿佛墜入冰窖一般,渾身都僵了,動都動不了。
頓時,車廂裡所有的人都朝翟曉舟看去,對着翟曉舟好奇地探頭探腦,乘警也看了過來,看到翟曉舟身上的工服,眼神也犀利了起來。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起來,結果,唐依依突然嘻嘻嘻嘻地笑了出來,又什麼都不說了,又是一副瘋瘋癫癫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卻詭異得很。
乘警見狀,有些不耐煩地吐槽了一句:“又是一個瘋子!”
說罷,兩人一起合力把唐依依給拖走了。
過了許久,翟曉舟終于感覺溫度漸漸地回到自己的身上,但心裡卻一陣後怕,她想到被直接扔進鍋爐的那個男人,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從礦山小鎮逃了出來。
不然,自己恐怕現在不是瘋了,也是死了。
翟曉舟剛剛放松下來沒兩分鐘,他們這截車廂的廣播突然響起:
“請各位乘客把自己的車票準備好,等待售票員查票。”
什麼!上車後還要查票?!
有如晴天遭雷劈,翟曉舟腦子一片空白。心髒又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這一天天大起大落的,翟曉舟覺得再多來幾次,自己估計得先得心髒病了。
心裡一陣恐慌,翟曉舟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乘客,隻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常,正在口袋裡翻找自己的車票。
翟曉舟摸了摸口袋,裡面除了一把鑰匙外,什麼都沒有。
隻見乘警已經來到第一排的座位開始查驗車票了,眼看着蒙混不過去了。翟曉舟心急如焚,她急中生智,假裝很急的樣子對旁邊的乘客說道:
“麻煩讓一讓,我有點兒想吐,得去趟廁所!”
說罷,翟曉舟趕緊從空隙中擠了出去,頭都沒敢擡,趕在乘警問到他們這一排之前走出了座位。
全速前進的火車有些颠簸,這種老式的火車開起來總有些搖搖晃晃的。翟曉舟一邊扶着椅背,一邊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她不敢慢下腳步,也不敢回頭查看,隻聽到身後傳來乘警一聲聲禮貌的詢問:
“乘客,請出示您的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