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哥,許哥,這兒!”
人群中,呂丁脫了校服外套,連人帶衣服,整個橫在地上。而首尾兩端,一端坐着趙鴻途,一端坐着陳慢。
乍一看,老徐應該會過來蹦哒兩句:“真的是夠了!”
見人過來,陳慢嫌棄地推了把呂丁,又把衣服給他扔回去,麻溜地溜坐到中間,給兩人騰開位置。
“謝謝。”
許桑挨着易承靠邊坐下。
等各班落座就緒,台上,正準備說開場詞的女主持,因緊張握得死緊的話筒被兩把拽走。
而後,走路不帶風帶沙塵暴的教導主任,闊步走到中央,拍話筒,清嗓子,道:
“都給我坐好,平時教的儀态都學到豬腦子裡去了?!還有,這點太陽算什麼,那些打傘的,給我馬上收起來!最後,那些脫了校服外套,裡面是些鬼迷日眼衣服的,把校服給我穿上!!”
操場上,隐着傳來一陣哀怨。
等教導主任咆哮完,女主持更緊張了,拿着話筒說了半天,結果發現剛接過時不小心按了“關”,着急忙慌地調試好,才繼續,“敬愛的老師萌…們,親愛的同鞋…學們……”
“那什麼,等會兒,第一個項目是‘包裝木乃伊’,規則簡單,一個站着别動,另一個纏長條紙,越快越好,越像木乃伊越好;第二個項目是‘2人3足’,也簡單,就看默契,綁腿跑……”陳慢拿着幾張草稿紙,背面寫滿了小作文那種,在人群中瞎轉悠着介紹項目及規則。
“木乃伊好玩,我突然好心動啊…能補報嗎?”
“當時說了名額有限,肯定沒了啊!”
“萬一呢?”
“陳班,哪班的女生啊,還‘看了一眼就忘不掉了…’哎喲喲!”有個男生,腦袋轉了380°,硬要把“小作文”看出個所以然來。
“什麼鬼!”陳慢心裡一咯噔,飛速把草紙翻過來,面上飄過一坨紅,靠着多年的厚臉皮加城牆般的心理素質,他故作正經,“我拿呂丁本子做的筆記。”
呂丁笑罵:“慢慢你他媽…”
畢竟是趣味運動賽事,就圖一個“趣味”。
項目間,隻消報上參與人數,至于小組成員及組隊問題,就純看自己意願。
等準備工作基本到位,等教導主任話痨屬性被徹底滿足,活動開始時,正是太陽有點威力的時候——跟“回光返照”一樣,正降溫呢,突然又熱上一陣。
易承看了眼身邊的人,冷白的皮膚,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折出更白的色度,而臉頰上微微泛起些紅,他不禁問道:“熱嗎?”
“還好。”許桑垂眸,袖子掩着的手機屏幕裡,端端正正“坐”着道數學題。
易承多看了他兩眼。
校服套得随意,裡面是件純白衛衣,想來為了坐得舒服,上半身微微前傾,鎖骨周遭的肌膚也随之暴露出…而肌膚上,染着點點薄紅。
“是嗎?”幾乎是循着内心,易承伸手,翻過手背,輕輕貼了下他的臉頰,手背處,隔着層纖薄的皮肉,傳過來些許陽光的熱度。
許桑輕頓,擡眸,看向他,“什麼毛病?”
沒等易承說什麼,從第一個項目回來的呂丁,一屁股坐兩人面前,疑惑,“易哥,你幹嘛摸許哥臉?”
“……”易承微頓,自然地将手滑下,想想又滑到他肩側,将人虛摟着,挑眉,“關你屁事。”
許桑偏頭,看了眼搭自己肩上的手,沒掙開,默認了。
“兇我,易哥你變了…”呂丁老成地搖搖頭,餘光瞥到跌跌撞撞“爬”過來的趙鴻途,歡天喜地地說道,“剛你們沒看到,剛随機人員進行預賽,鴻途被纏成木乃伊的時候,那輪廓,笑死我了,前凸後翹的,哈哈哈哈……”
趙鴻途累得人都要卷成餅了,一掌拍人背上,“我服了,你别笑了!”
易承眉眼嵌着笑,湊到許桑耳邊輕聲,“要去看嗎?”
許桑按滅手機屏幕,回道:“…去。”
“我剛巡了一圈,找到個絕佳觀賞點。”呂丁起身,薅着身邊幾人,有序組織着,“易哥,許哥,快,慢慢也在場,我小點聲八卦兩秒,等會兒要纏他的,就是他喜歡了兩星期的女生。”
“纏?”許桑疑惑。
易承迅速回應:“嗯…就是給他纏成木乃伊。”
“……對。”呂丁剛想回複,沒想到被易承搶答了,便隻能延伸延伸再延伸,“剛慢慢沒講清楚規則,‘包裝木乃伊’,就是一個人當木乃伊,站着不動就行,應一個以最快速度把另一個包裹得密不透風……就醬。”
“嗯。”許桑明白規則,隻是方才呂丁的用詞,讓他誤以為又是一出什麼狗血爛劇情,便多嘴了一句。
沒想到,多嘴一句,換來十句不止。
聽得他要無語不無語的…
比賽要開始時,呂丁腦袋都要支到比賽場地了…瘋狂呐喊:“慢慢加油!加油!”
才加兩聲油,場地裡,陳慢忽然抽風似的抖動,搐了兩秒,被草草“封”住的喉嚨裡,飛出來一串“咯咯咯咯”的笑聲…
吓得專職包裹的女生一愣一愣的,手上纏得封條嘩啦啦落了一地。
“……”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