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陸繹房間的時候,陸繹家裡的燈還開着,薄惟觀察過陸繹很久,他從搬到城中村以來,因為缺錢的原因,都是人走到哪再開哪裡的燈,緻力于不浪費一度電。
看來陸繹确實很慌張。
洗完熱水澡擦幹頭發後,薄惟的肚子不争氣的餓了,而且還叫了兩聲,房子本來就小,夜裡又靜,自從倆人上樓之後,外面的雨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因此即使是很細微的聲音也能被彼此聽見。
陸繹看了薄惟一眼,薄惟故作鎮定的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過了一會兒,陸繹拿來了兩桶泡面,一桶紅燒,一桶酸菜,他将兩桶都推到薄惟面前,讓薄惟選,薄惟選了酸菜那桶,開始自己拆開,将調料包一一放進去。
家裡沒有飲水機,隻有燒水壺,陸繹拿了過來幫薄惟倒了熱水,因為桌子是靠牆放的,因此兩人隻能并排坐着,無聲的享用晚餐。
晚飯過後,兩個人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薄惟識趣的把椅子再次拼在了一起,他的小床又重現在眼前。
陸繹看着他的動作一直沒出聲,一直等到他把椅子嚴絲合縫的拼完之後才說了一句:“想凍死就在這睡。”
現在已經是深冬,再加上今天傍晚下了大雨,現在的氣溫異常的低。
說完這話之後,陸繹就離開了客廳,打開了卧房的燈,沒有把門關上。
薄惟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幹嘛,倒是紅五識得眼色:【快去啊,他在盛情邀請你呢。】
“這真的是盛情?”
【他都怕你凍死,對你多好啊,我知道你們人類對待前任都是恨不得掐死對方的,你看他多關心你啊。】
“他不是我前任,我們還沒離婚呢。”
【是你老公,是你老公行了吧,快去吧。】
薄惟:……
薄惟又再次把椅子放回原位,然後走進了卧房,陸繹已經躺在了裡側,正背對着他說了一聲:“關燈。”
薄惟伸手摸到門邊的開關,關上了燈,然後摸着黑爬上了床,出租屋的床很小,床墊質量也很差,幾乎沒什麼回彈力。
窄小的空間使得薄惟不得不離陸繹很近才能避免掉下床,薄惟同樣側着身子背對着陸繹。
兩個人中間空出來的地方正在呼呼往裡面進冷風,這樣的情況下,薄惟實在睡不着,陸繹也是一樣。
對于今天的那場雨,薄惟始終懷有疑問,但他相信紅五也沒有那麼笨,不可能連那個也搞錯,所以剩下的可能就是自己背後的人,陸繹身體裡的人。
終究是受不了夜晚的寒冷,薄惟最終還是平躺了下來,這樣一來,肩膀就自然而然的碰到了陸繹的肩頭,睡衣并不太厚,因此薄惟能夠很清晰的感知到身邊人的熱度。
記不清這是今晚失眠的第幾個鐘頭,陸繹似乎睡着了,臉朝向薄惟,手搭在薄惟的腰間,兩個人靠的很近,薄惟聽見他細微的呼吸聲。
薄惟并不習慣這種睡覺方式,他輕輕的想将陸繹的手拿掉,沒想到陸繹睡覺也不老實,竟然更加用力的将自己帶向他。
這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乎于無,薄惟的胸膛緊緊的貼住陸繹的胸口,頭的位置剛好在他頸窩,薄惟的雙手被夾在二人中間動彈不得。
這姿勢雖然不舒服但确實暖和,薄惟每次想要逃脫就會被更大力的帶回身邊,不知道折騰了多久,薄惟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是桑知寒先醒來的,他并沒有着急起床,而是看着在自己臂彎裡熟睡的薄惟,隻有這種時候他才有機會好好看薄惟,他很想這樣偷睡一輩子,騙過系統,也騙過自己。
但沒有美夢是無止境的,桑知寒還是要做回陸繹,他輕輕的将薄惟的頭放到枕頭上,用了一個系統都注意不到的姿勢将他的發絲攏在耳後,然後替他蓋好被子離開了卧室。
【昨晚一定是你故意的。】
桑知寒正站在鏡子前刷牙,聞言吐掉口中的泡沫問紅六:“你指什麼?”
【你抱着他睡覺。】
“不記得了,睡着了,大概是陸繹的下意識動作,三年的婚姻,很正常吧。”
【可你是桑知寒。】
桑知寒漱了口水然後吐掉:“我是,所以我不會愛顧雲若。”
他是桑知寒,而對方是顧雲若,他确實沒有抱他的理由。
“我倒是想問你。”
【什麼?】
“我讓你下的中雨,為什麼那麼大?”
桑知寒計算好的時間,下小雨的話威力太小,而且下的太久會太冷,所以幹脆在自己快到家的時候再下,下的大一點也沒關系,因為自己很快就會回去,但沒想到自己一到家就看見渾身濕透的薄惟。
這幅樣子一看就不是隻淋了一會,倒真像是小說裡追夫下的傾盆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