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惟略懂一些舞蹈,但是海伯利安卻是個實在的平民,他過往的歲月裡根本不會有機會接觸這些東西,因此在舞池中随着旋律躍動時,薄惟總是裝作笨拙的搞砸動作。
“先邁出左腳,然後是右腳,手掌向上,輕輕托住我的腰。”蘭姆湊在薄惟的肩頭,說話間的吐息暧昧的塗抹在薄惟的後頸。
他這樣耐心的引導薄惟,十分像那些童話中玫瑰叢中長大的公主用那珍珠般純白的靈魂去愛自己的子民,但很現實的是,薄惟隻看得見他眼裡的玩味。
通過原著簡短的描述中,蘭姆前期确實隻是對海伯利安感興趣而已,這種興趣十分廣泛,與對打獵時發現七彩獨角獸的興趣是一樣的。
隻不過海伯利安是人,很幸運的将這份興趣延長到蘭姆認識到這些的時候。
一曲并不算很久,但薄惟裝得很累,不僅如此,他還要承擔蘭姆那過于熾熱的目光,那眼神中摻雜的探究如同蛇蟲爬過之後引起的陣陣戰栗。
說不清這一夜是怎樣度過的,在夜變的黑稠的時候薄惟被送回了城外的小閣樓。
悠揚的樂聲在薄惟的腦海中久久的回蕩着,那被蘭姆觸摸的肩膀似乎還留着餘溫。
加裡家曾提過讓薄惟住進家裡,不過被薄惟拒絕了,連帶着被拒絕的還有他們所提供的接送服務。
薄惟還是喜歡自己早早的起床在巷口的轉角買上一個面包然後獨自走去城内,他怕優渥的日子過的久了就再也做不回自己了。
依舊是昨天的那間藏書室,不過今天再看已經被收拾了一遍,薄惟的講桌上擺滿了各種用具,藏書室現在還沒有人,薄惟随意拉開講桌的抽屜看了一眼。
左手邊是各種輔助魔法的魔藥,中間一格是各種魔法晶石被分類在各個小罐子裡,最右邊的抽屜卻被上了鎖。
那精緻的銀鎖上流轉着魔法陣的光芒,薄惟沒有伸手去碰,隻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自己的學生。
第一個到的竟然是蘭姆,這也并不奇怪,從昨天到現在他一直都是一幅好學生的樣子,随後來的幾人中有些和蘭姆有着同樣的發色。
薄惟看的出這是蘭姆的家人,但另一些或許是朋友也可能是同父異母的家人。
第一節魔法課主要就是看看他們的資質,薄惟從罐子中挑出各色的魔法石走下台分發給他們。
“老師,你好美啊。”在走到最後一排時,一個戴着金絲眼鏡,有着綠色短發的男人打破了課堂上應有的氛圍。
薄惟并沒有理睬他的“騷擾”,隻是将原本要分給他的粉色魔法石換成了紫色。
做完這一切之後薄惟重新站到台上:“現在給你們十秒的時間擊碎自己面前的魔法石。”
說完這些之後薄惟并沒有閑下來,而是看着他們每一個人,然後記下他們所用的時間,最快的是蘭姆,0.8秒的時間,他面前的金色晶石就爆成了點點碎屑。
魔法石中蘊藏的魔力各不相同,而加裡家使用的無疑是上乘的,因此魔力絕對不低,雖然早在分發之前薄惟就已經将魔法石的魔力削弱了一些,但0.8秒也絕對已經是個很好的成績了。
打趣薄惟的那個男人本以為自己會被故意刁難分到最強的魔法石,但他想錯了,自己并沒有因此而難堪。
通過這次的小測驗,薄惟對他們的實力都有了一定認知,這樣更方便他之後的教學。
雖然薄惟昨晚和蘭姆已經見過,并且還共舞過一曲,但在課堂上他也隻是當做不認識蘭姆。
“在運用法陣時魔法石是很好用的輔助工具,在擊碎魔法石的瞬間做一個凝聚的魔法陣,然後将這個魔法陣融入新的魔法陣中……”
薄惟簡單做了一個小法陣,在魔法陣的光環之上逐漸飛出一隻藍色的鳳蝶,在薄惟将魔法石融入法陣之後,中央的蝴蝶變大了一倍,怕打着翅膀抖落下藍黑色的光粉。
“你們自己試着做一下。”
像之前一樣,薄惟依舊踱步在講桌之間,藏書室厚重的石壁隔絕了幾乎所有聲音,因此室内即使很小的聲音也會被放大。
薄惟很敏銳的捕捉到了有人在說自己的壞話。
“真的把我們當成廢物是嗎,竟然從這樣簡單的魔法教起。”
“我看其實廢物的是他吧,在城外長大的賤民會什麼魔法。”
這聲音不大不小,是說給薄惟聽的。
“海伯利安老師,這樣對嗎?”依舊是那個綠色頭發的男生。
他眼前的法陣泛着粉紫色的光芒,在薄惟俯身查看的瞬間爆開,飛出無數輕柔的花瓣,粉色的花瓣如同精靈一般飄上薄惟的肩頭和發尾。
薄惟一擡手覆滅法陣的光芒,四散的花瓣最後化為逐漸暗淡的光點消失在空中。
“做的很棒。”
這點小插曲掀不起任何風浪,但這些拙劣的小法陣卻可以讓别人嘲笑很久。
“不然怎麼說窮人身上的窮酸味都是一樣的呢,伊萊那家夥真是一直像隻狗一樣喜歡舔别人呢。”
“可惜這次舔錯人了,找了一個還不如自己的人,還真是辛苦他的舌頭了。”
薄惟并不打算制止這些難聽的話,海伯利安不喜歡和人争辯,因為那種東西毫無用處,隻會陷入弱智自以為的理論之中。
“海伯利安老師,這樣對嗎?”這中氣十足的聲音除了蘭姆找不到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