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都知道王爺你最喜潔了,陛下,陛下隻是有些淘氣,大家都沒當真的。”
“陛下玩笑有分寸的,隻在宮裡傳播,宮裡人也有分寸不會傳到外面。”
“對對對,大家偷笑是因為看您和陛下關系這麼好而欣慰啊。”
謝藏樓微微側頭,隻一個眼神,幾位重臣頓時住口,一臉無奈,給了時稚迦一個陛下您自求多福的眼神,便都退下了。
内侍們卻不敢退,但也不敢上前。
彈幕:【哈哈哈,主播又要挨打了】【來了來了】【哇,壁咚嗎】……
時稚迦瞬間關了直播,對還跪着的内侍們道:“退下。”
内侍們瞬間退出了神龍殿,關上了殿門。
偌大的神龍殿中,隻剩下時稚迦和謝藏樓兩人。
時稚迦擡眸,看向謝藏樓:“你先嘲笑朕的抵足而眠,所以朕才造謠讓人嘲笑你的。我們扯平了。”
謝藏樓:“臣沒嘲笑過。”
時稚迦:“你有。”
謝藏樓:“陛下冤枉臣,還造臣的謠。”
時稚迦:“朕才沒冤枉你,你那天就是嘲笑朕了。”
謝藏樓垂眸看着時稚迦,不說話。
時稚迦:“……你說過不再打朕的。”
“臣沒說過。”
時稚迦怒瞪,半晌,眼珠一轉,忽然果斷的面對牆面,雙手抱臂,腦袋抵在牆上,“打吧!随便!”
謝藏樓看着時稚迦憋着什麼壞主意的微微翹起的嘴角,伸手,輕輕打了一下。
時稚迦都沒什麼感覺,眨眨眼,等了一會兒,感覺身後的人走開了,詫異的轉過頭,看向退了兩步的謝藏樓。
“不打了?”
謝藏樓揉着手腕:“嫌手疼。”
時稚迦:“……”
時稚迦蹙眉:【那他這算打朕了嗎?】
125:【打沒打,不是你說了算嗎?】
時稚迦眼睛一眨,【那當然是打了。】
【誰要在這裡幹活啊?】
【這不是他送上來的機會嗎?】
謝藏樓:“……”
時稚迦裝作很疼的捂住屁古,怒瞪謝藏樓:“你給朕等着!”
話落,就怒氣沖沖的沖到門口,打開殿門,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摔門而去。
謝藏樓:“……”
—
出了神龍殿,時稚迦讓人備馬,誰也沒帶,騎着馬一路出了宮門,才打開直播。
彈幕:【主播挨打了沒挨打了沒】【下次挨打不要關直播了,我可以打賞,打賞很多很多哦】【對對對】……
時稚迦:【哼,朕才沒挨打。】
彈幕:【主播現在要去幹嘛?找王爺嗎?】
【怎麼會,朕剛從他那跑出來。】
說完,連忙捂住嘴。
【哈哈哈哈,跑出來】【果然還是挨打了嗎?】……
時稚迦:【沒有!】
彈幕:【什麼時候再去偷劍啊?】
【現在還不行,要先讓他放松警惕,要講策略。】
彈幕:【什麼策略。】
【朕暫時還沒想到。】
他趕緊轉移話題:【朕今天要去報仇!】
彈幕:【什麼報仇?】【主播你今天出來怎麼沒帶親從和内侍們?】
時稚迦:【當然是因為今天不能讓他們出現,朕帶了暗衛,沒事的。】
時稚迦興奮道:【帶你們去看看朕新買的住處。】
一路七拐八拐的來到一間宅邸,是一間一進的小院子,院子裡有棵大槐樹,樹下有口井,還有個石桌。
走近房子裡,裡面的很簡潔:【不錯吧~】
彈幕:【主播放着宮殿不住,買這麼個小房子幹嘛】
時稚迦:【自有妙用。】
他裡裡外外轉了一圈,很是滿意,這才這才将墨微烨喚出來,給他易容。
墨微烨給他皮膚畫黑了些,但沒有之前那麼黑,眉毛化成微微蹙眉,我見猶憐那種,将原本略顯上挑的眼尾壓一下,顯得有些無辜,最後在鼻尖點了一顆小痣,換上一身學子喜歡穿的淺青色棉紗長衫,戴上方巾,一個年輕學子便新鮮出爐了。
時稚迦轉了一圈,非常滿意。
時稚迦:“都準備好了嗎?”
墨微烨道:“已準備妥當。”
時稚迦點點頭,将馬交給墨微烨帶去隔壁的小院,牽着棚子裡的一頭小毛驢就往外走。
出了大門,騎上小毛驢,優哉遊哉的上了大街,最後,一路來到了滄川書院門前。
早有路過的學子認出他就是上次來鬧事的人,紛紛圍了過來,時稚迦從小毛驢上下來,站在大門口,一臉桀骜不馴。
很快便被衆多聞訊趕來的書院學子們團團圍了起來。
時稚迦被圍在中間,學子們指指點點,有指責的,有議論的,有呵斥的,時稚迦通通充耳不聞。
彈幕:【原來是報這個仇】【但那個叫慕觀寒的家夥不太好鬥啊】【就是就是】……
時稚迦:【鬥不過就不鬥了麼?朕偏要鬥。你們不是說過經驗都是在不斷的鬥争中增長的?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總比被那個黑心的拉壯丁強。而且,也許陰謀詭計上朕是鬥不過他,但朕可以學啊。朕覺得之前時如寒做的就不錯。】
彈幕:【……】
就在這時,慕觀寒在一衆學子的簇擁下過來了。
圍着時稚迦的人給他讓開一條路,慕觀寒步履輕緩的走到時稚迦面前,目光先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時稚迦鼻尖那顆小痣上,又看向時稚迦,彬彬有禮笑道:
“這位小少爺……”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時稚迦搶先道:
“我要求學!”
慕觀寒:“……”
衆人議論紛紛。
須臾,慕觀寒道:“上次已經說過,滄川書院隻對寒門學子敞開大門,也隻收寒門學子,這位小少爺出身……”
“小生家道中落!”時稚迦大聲道。
慕觀寒:“……”
衆人停下議論,紛紛看向時稚迦。
大聲喊出那句話後,時稚迦身上的嚣張氣焰頓時一收,神情委頓下來,垂着頭輕輕道:
“前些日子,我家裡破産了。”
一名學子道:“那你前幾天帶着那麼多護衛和侍從……”
時稚迦忽然擡頭,攥緊小毛驢的缰繩,憤憤道:“我發不起工錢,那些人前天卷了剩下的家當都跑了!”
又低下頭,聲音弱弱的:“那天帶人過來,就是想趁着他們還沒跑路,帶過來給我壯壯聲勢,省的你們以後欺負我,也沒有别的意思。”
時稚迦低下頭,腳尖碾着地面。
眼睛掃過飛快刷新的彈幕,得意道:
【朕還讓人買通了好幾個學子,他們應該快出場了。】
此時,被買通的學子們:“……”
哥們,你演技着實有點差。
他們散在人群裡,互相使了個眼色,紛紛開始求情,并不動聲色的煽動其他學子。
這幾個學子演技就比時稚迦好多了,在他們一番聲情并茂的動情扇動下,簡直黑的說成白的,戳中了許多寒門學子們的脈門,紛紛共情的看着時稚迦。
時稚迦看火候差不多了,道:“之前聽說好多山窮水盡的寒門學子都來投奔滄川書院,書院來者不拒,怎麼到我就不行了呢?”
時稚迦蔫蔫的站在那裡,和前些日子嚣張跋扈的形象天壤之别,看起來無辜又脆弱,單薄的身形好像一陣風就能刮倒,仔細看面容,才發現除了皮膚黑了一點,容貌幾乎是無可挑剔的漂亮,楚楚可憐。
“小生那天當真不是故意搗亂的,先生誤會了。”
他小心翼翼的擡眸瞥了慕觀寒一眼,“先生不會還生我氣吧?”
慕觀寒:“…………”
衆學子:“怎麼會呢?先生一向最大度了。”
“就是就是,先生最心善最惜才了。”
時稚迦努力鼓起勇氣,看起來十分堅強:
“小生之前頑劣,不懂讀書上進,現在家道中落,親人離散,方才知道要用功。小生不用書院提供什麼,也不要書院的正式名額,隻要,隻要讓小生在這裡旁聽就行了。小生真的很想讀書。”
衆學子:“先生,要不然,收了他吧。”
慕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