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雪道:“尊上最喜歡撫涯嶺那處開的花,花開葉落,花葉永不相見。”
“原來如此,多謝碧雪姐姐!”秦什嘴角咧起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
忽然,碧雪微微歎了一口氣,道:“秦什,在魔界,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就連我也是。”
“為什麼?”秦什笑容呆滞,詫異道。
碧雪回道:“若今日我告訴你的是假的,他日你拿去讨尊上歡心,恰巧撞了黴頭,到時候你連辯駁幾句的機會都沒有。”
許是覺得自己說得太嚴肅,碧雪緩了緩神情,道:“魔界向來殘酷競食,不過自從尊上統領魔界之後,這種風氣倒是少了許多。雖說如此,我還是勸你不要試圖揣測尊上的喜好,以前也有不少人動了歪心思,但後果可想而知。”
秦什恨不得對天發誓,他絕對沒有對魔尊大人起歪心思,道:“好姐姐,你說的我都明白了,可我在魔界人生地不熟的,因為有碧雪姐姐你在,我才安然度過了這麼多天。尊上命我侍奉在左右,我整天擔心一不小心惹怒了尊上......”
秦什越說越悲涼,就差沒把自己的老底揭了。
“好了好了。”碧雪也見不得他這副樣子,便壓低了聲音道:“尊上的喜好難以揣測,但是以往每隔幾天尊上都會去一個地方,若是之後提到這件事件,你可千萬不要多嘴。”
秦什點點頭,心裡暗忖,這應該就是魔尊從凡間帶回來的那個謝羽什,要說魔尊有多在乎這個謝羽什也看不出來,上回那個冥煞借着謝羽什瘋狂挑釁,魔尊卻毫不在意,而且,現在那個謝羽什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夜裡。
秦什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腦裡浮現出白日裡和魔尊大人的場景,頓時悔恨交加,那可是升職加薪......不是,那可是穩固自己地位的好機會。
那時就不該擡起頭,先把計謀說出來,那魔尊大人聽進去了說不定就不會注意他臉上的傷了,到時就封他做個軍師什麼的,平步青雲的好機會啊,悔啊......恨啊......
忽然,門外一個身影悄然靠近,不多時,一根細小的竹管捅破了窗紙,一縷青煙從管内吹了進來。
秦什心頭一驚,原身莫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他趕忙捂住鼻息,輕手輕腳的下床,還不忘将被子折好拱起,假裝裡頭正睡着個人,随後慢慢爬到床底下。
可這迷煙實在過于強勁,秦什即便捂住了口鼻,可還是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門外之人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随着門扉被推開,一個身影朝床邊走了進來,可秦什此時腦袋昏脹,連人影都覺得搖晃重疊,而後徹底暈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秦什猛地睜開眼,四周是陌生的暗紅色調,雕花繁複的床榻邊緣映着窗外透進來的斑駁的日影。
難道又穿了?
秦什心裡暗自一喜,這房間的格調布局繁複奢華,身下的床單和被褥觸感柔滑,散發着淡淡的熏香,這回肯定不是個卑微的侍從了。
秦什大笑着起身,剛要起身穿鞋,門突然被打開,打碎了他的夢。
“你醒了。”蒼戮走了進來,問道。
隻見秦什呆滞着個腦袋,一動不動。
蒼戮走近了些,眼神生疑,問道:“又失憶了?”
秦什倒想失憶,他僵硬地笑着,腦子裡想不出一絲措辭來解釋他為什麼會在魔尊大人的床上。
蒼戮微微蹙眉,他伸出手背觸碰秦什的額頭,冰涼的觸感像是終于把秦什的魂招了回來。
“尊上恕罪!”
秦什連滾帶爬地想要跪下請罪,卻被蒼戮攔了下來。
“你可還記得前晚發生了什麼?”蒼戮問道。
秦什呆愣道:“前晚?”
“你昏睡了兩日。”
“我......”秦什回想着,可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最後的記憶隻有一雙平平無奇的鞋子。
見秦什實在是想不出來些什麼,蒼戮道:“不記得也罷,以後你便宿在這裡。”
“這......這不好吧。”秦什委婉推脫,可雙手已經控制不住摸了摸這張奢華的大床。
蒼戮瞥了瞥隔簾後面的小榻,其意思不言而喻。
秦什擠出一絲笑容,道:“謝尊上。”
這下好了,個人空間沒了,大床也沒了。
蒼戮問道:“現在身體可好了些?”
秦什立即坐直了身體,回道:“回尊上,小的已經好多了。”
“随我出門。”蒼戮道。
“是!”秦什回應得精神抖擻。
不管發生了什麼,精氣神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