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龍神山莊。
“小什!”
謝挽璃從夢中驚醒,她輕輕喘息,目光逐漸聚焦,緊閉的門窗将月色攔在外頭,唯有案頭一盞殘燭添上一抹暖意。
她緩緩坐起,雙手不自覺地撫在胸前,那是由十一片透亮的玉石片絡成的玉串。
玉串不大,每一片僅有銅錢大小,這樣的玉飾在修真界并不稀奇,也就沒人懷疑這玉串的來曆。
‘若我說,總有一天你會因為一樣東西和百裡榷反目成仇呢?’
這個東西是什麼?
那日,謝挽璃并沒有得到回答,她隻當作弟弟是醉糊塗了。
如今來看,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從方德鎮逃出來後,百裡榷曾允諾過她,會一生一世都護着她,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她真蠢,她竟然信了。
謝挽璃推開門,尚未邁出房門一步便被龍神山莊的侍衛舉劍攔住。
“謝姑娘,您要去哪?”侍衛語氣恭敬但手中的劍卻未曾放下半分。
謝挽璃微微擡眸,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不過是出去透氣罷了,讓開。”
“這......”侍衛面露難色。
謝挽璃眼中冷意更甚,手中的劍輕微顫動,蓄勢待發,“怎麼?我現在是門都不讓出了?”
“不敢。”侍衛放下了劍,微微側身讓出一條道來。
可謝挽璃每走一步,那侍衛便緊跟一步,她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笑自己愚蠢,更笑自己無能。
夜裡吹過的風帶着一絲涼意,她是修道之人,對寒暑早就沒了感覺,可此時無端覺得這股輕風像是夾雜着冰錐刺入她肩上的傷口。
她娥眉微蹙,垂下眼簾看去,肩上的箭傷分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卻好像比剛中箭那一刻還疼。
......
翌日,悅來客棧。
秦什緩緩睜開眼睛,身體昏沉難受,口幹舌燥得很。
他從床上爬起來,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沒走兩步,整個人幾乎是撲了過去。
“碰!”
嘶......
真疼啊。
秦什整個人趴在地上,手肘被木椅壓住,臂上頓時紅腫了一大塊。
果然人倒黴起來走路都能平地摔......
秦什使盡全身力氣才将木椅推開,樓昭那家夥不會真給他下毒了吧。
罷了,在哪裡摔倒就在哪裡躺下。
大不了再睡一會兒。
少頃過後。
秦什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暈過去了,意識變得模糊不清,隐約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而後......
“疼疼疼!”
秦什是被疼醒的,一睜眼便看見謝淺坐在他面前,雙手沾上藥液,正揉搓着他腫起來的手臂。
他想抽回頭,卻被謝淺按住,“别動。”
“其實我沒事,這點傷明天就好了,就......不用再搓了......吧。”秦什每說一字,謝淺手上便動一下。
秦什隻好咬牙咽下還想說的話。
“好了。”謝淺站起身來,從一旁取過絲帕擦幹手上殘留的藥液,含笑道:“你去打聽個消息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秦什甩了甩手臂,當真消了腫,這什麼神丹妙藥......
見謝淺盯着他,秦什心虛道:“呵呵......一時不小心......”
休整過後,兩人離開悅來客棧。
龍神山莊在楓落鎮後方的山上,整座山莊依山而建,從半山腰起便有龍神山莊侍衛駐守,外人沒有令牌不得進入。
秦什此次來龍神山莊一是為了找到謝挽璃的下落;二是想要查清龍神山莊和謝家滅門之事究竟有沒有關系。
二人還沒走近便聽到一道熟悉的異域口音。
“我的請帖在路上丢了,你們通融一下。”樓昭聲音溫和,語氣更是一臉誠意。
“沒有請帖不得進入!”駐守的侍衛盡職盡責,将樓昭逼退一步。
秦什看向謝淺,低聲道:“我們好像也沒有請帖。”
“闖。”謝淺道。
秦什重重點頭,對!要什麼請帖,闖就完事了。
不遠處,樓昭正身體力行诠釋了什麼叫‘闖’,隻見滿地侍衛僵卧在地上不得動彈,他無奈道:“叫你們通融一下怎麼就聽不懂呢,真讓我難辦。”
秦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