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天後,紫芳甸。
秦什身體已經有所好轉,相比其他活蹦亂跳幾人,他已經能下床走路了......
他倚靠在窗邊,任斜陽透過枝葉細縫灑在他的身上,日光溫暖,驅散了連續多日的陰霾。
院子裡,穆雲平幾人正商議着準備離開這裡。
這幾日,他們已經将紫芳甸周圍探查了個遍,這裡被偌大的山谷環抱,舉目四望,唯見蒼茫山色,人煙渺渺,了無蹤迹。
謝挽璃道:“明日就走。”
“可是......”穆成雪面露難色,前日他們剛探查到的出口隻有一處狹道,狹道内陰暗無光,遠遠看不到盡頭,“萬一那裡面有比蛟龍更可怕的妖獸怎麼辦?”
或許他們可以去找其他出口......
謝挽璃也知這一顧慮,她思忖片刻後,道:“我再去找一下有沒有其他出口。”
說罷,便起身離去。
“我陪你去。”靠在一旁紫荊樹下的百裡榷也緊随而去。
二人都去找,那其他人也不好坐享其成,也陸續朝四面走去。
留在院子裡的隻剩穆雲平一人。
秦什打趣道:“阿姐他們都去找出口了,你怎麼不去啊?”
穆雲平擡眸看向他,輕啟薄唇,“你。”
“我?”秦什沒聽懂他的意思,便緩步來到院子坐下,問道:“我怎麼了?”
“既然你已經離開魔界了,待這件事過後,你就随我回雲隐宗吧。”穆雲平語氣稍緩,神色間難得露出一抹寬慰之意。
“為什麼?”
這兩者有什麼關系嗎?
秦什一臉疑問,他去雲隐宗做什麼,憑他的資質連外門都進不去,進去找虐啊......
“魔族所修功法終非正道,之前你受了謝淺诓騙,此事可既往不咎。”
穆雲平的話好像對,又好像不對。
秦什趁此機會問道:“謝淺當年究竟做了什麼?”
他實在是好奇,原著中魔尊蒼戮一柄血魔劍幾乎屠了半個雲隐宗,光是重建宗門就耗費了幾年的時間。
修真界第一宗門因此一落千丈,原著謝挽璃更是視魔尊為仇敵,立下此生定要殺了魔尊蒼戮的毒誓。
可事情上呢?
雲隐宗依然是第一劍宗,謝挽璃也沒有視魔尊為敵。
最重要的是,魔尊蒼戮原名竟是謝淺,這足以證明謝家曾真心待他為家人,與原著相差甚遠了。
是什麼改變了這一切的軌迹?
穆雲平斜睨了他一眼,神情似乎有些詫異,不過想到他曾在魔界中為謝淺麾下也就釋然了。
随即解釋道:“九年前,謝淺入我雲隐宗,成為了一個外門弟子。他資質平平,多次弟子選拔也隻是中規中矩。四年前,五長老葉粱師叔破例收他為親傳弟子。”
“僅僅一年,他的修為大漲,弟子比試中次次拔得頭籌。但沒想到,那謝淺竟是沉伏多年的魔族之人,或許是身份暴露,他殺了葉師叔,連同在場弟子也一并殘忍殺害。”
說到這,穆雲平手指攥成了拳,語氣也多了幾分恨意,“可他沒料到吧,他的行徑早就被另一個弟子所知,要不是那弟子對他了如指掌,我們恐怕都被他蒙蔽了。”
不,不是這樣的......
秦什的心底有一道聲音在辯駁。
穆雲平緩了緩,微歎道:“你們謝家對他有恩,想必他對你有諸多隐瞞。”
“是嗎......”秦什喃喃道。
他不願相信,多次救了他的謝淺是那樣嗜血無情之人,也許,在他潛意識中,他早已經将謝淺和魔尊蒼戮當作是兩個人了。
穆雲平勸道:“幾百年來,修真界與魔界之間,向來是水火不容,你若能趁早與謝淺劃清界限,或許能避開諸多不必要的風波。”
“嗯......”秦什點點頭。
但無論是修真界還是魔界,門檻都不低啊,哪輪得到他選擇。
就在這時,謝挽璃一行人都陸續回來了。
見各位神色便知此行無果,那出去的唯一辦法就是那條幽深陰暗的狹道了。
幾人商議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啟程離開。
秦什自然無異議,他們已經在這耽誤太長的時間了。
翌日。
天蒙蒙亮,周圍還有少許霧氣。
幾人收拾妥當便朝着山谷東邊出口走去,路越來越狹窄,原本能三人并行,後來隻容得下兩人,再往裡走,隻剩一人寬。
偶爾能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呼嘯,聽着極為滲人。
“師姐,這裡面越來越窄了,會不會是一條死路啊?”穆成雪緊攥着謝挽璃的衣角,語氣有些憂慮。
謝挽璃拍了拍她的手,“不會,有風聲。”
有風聲就有出口,這條路必然是通的。
越往裡走,不知走了多久,狹道兩邊的石壁愈加濕潤,有時還能摸到毛茸茸的東西。
穆成雪驚呼出聲,“什麼東西?!”
為首開路的方山停下了腳步,他将手中的火把往石壁探去,“小師妹,不要怕,是石衣而已。”
有石衣,那便更加證明這條路是通的,水汽在洞内積攢,久而久之生出了石衣。
秦什隐約覺得不對勁,他好像漏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