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安再沒了耐性,“滾。”
“是。”身着鬥篷的魔族之人不敢再忤逆,天玄子一死,他們也沒有再逗留人間的必要,旋即下令凱旋,“少主,無論如何請您盡快回去,修真界那些人很快就會趕來了。”
弈安沒有說話,他就這樣靜靜地感受天玄子一點點失去溫度。
魔族之人離開後,弈安緩緩跪在天玄子的身旁,他顫抖着伸出手觸摸着天玄子的傷口。
臉上似笑似哭,聲音無法控制地顫抖着,“欠她的我還清了,從此以後我隻是弈安,你的弈安……”
随即,他将手覆在自己的胸前,猛地一用力,一顆帶血的心緩緩從胸前抽離出來。
随着那顆心徹底嵌入天玄子的身體内,弈安嘴角嘔出一大口血,但面上卻是一臉笑意。
他慢慢将頭趴在天玄子的身體,像以往那樣,将身體縮在他的懷裡。
“對不起,還有......忘了我......”
随着弈安的身體消失,天玄子的青絲漸漸褪成了白發,待他睜開眼,隻見雙瞳一片赤紅,他茫然地看着周圍。
“我是誰......”
秦什的心中一震,怎麼會是這樣?
所以,謝挽璃他們面對的是失去了所有記憶的天玄子,沒有記憶,沒有軟肋......
周遭再次陷入一片虛空,耳中傳來熟悉的喊聲。
“秦什......”
誰在喊他?
“秦什。”
是謝淺的聲音......
秦什猛地睜開眼睛,隻見自己正躺在謝淺懷中,他們正身處在一個密室内。
“我怎麼會在這裡?”秦什晃了晃腦袋,目光環視着四周,問道:“段前輩呢?”
謝淺的聲音緊繃了些,“什麼段前輩?”
“天玄子。”
謝淺問道:“你見到他了?”
秦什點點頭,“阿姐他們困在了天玄子的夢魇裡面。”
随即,秦什起身想找一下有沒有破除幻境的東西。
就在他站起來時,一片花瓣從他的手中掉落。
紫荊花瓣......
謝淺彎腰撿起,旋即他的目光落在牆上的一幅畫上,而畫上恰巧就是一樹盛開的紫荊花。
秦什緩緩上前,他剛想伸手觸摸,忽然縮回了手,笑眯眯朝謝淺道:“你來你來......”
聞言,謝淺展開手,一縷魔氣朝畫中探去。
少傾。
周遭沒有任何反應,秦什喃喃道:“隻是一幅普通的畫?”
說着,他稍稍往前靠近了些。就在這時,畫上之物倏然一轉,宛如無盡深淵想要将人吞噬進去。
“啊——”秦什頓感不妙,他死死地抓住謝淺的手,大喊道:“又來!”
無論他願不願意,周遭的場景已經開始變幻。
所幸,這次他和謝淺兩人都被卷進了幻象中。
眼前的天玄子白發紅眸,眼神中毫無情感,隻有凜冽的殺意。
秦什斷定這是失去了所有記憶的天玄子,可為何會變成這個模樣?
還沒等他想明白,天玄子已經喚出破霜刃朝着秦什砍過來。
秦什:“......”
能不能别老是找他,話說那麼大一個謝淺看不見嗎......
不待秦什說話,謝淺已經傾身上前擋在他的身前,随即和天玄子交起手來。
奇怪的是,謝淺并沒有喚出魔劍赦罪,反而赤手空拳和天玄子交鋒。
兩人交手,秦什總不好在一旁看戲,便嘗試和天玄子交流。
“段前輩!你還記得我嗎?”秦什大喊道:“在那個什麼浮生夢境我還和你說過話呢!”
然而,天玄子理都沒理他,甚至手上的殺招越來越重。
“弈安!”秦什突然喊了這個名字。
天玄子的動作一頓,雖然隻是一瞬間,秦什便知這有用,于是他繼續喊道:“段前輩,你還記得弈安吧?”
他喋喋不休地提起弈安的名字,天玄子的動亂愈發淩亂,直到他終于受不了,任謝淺一掌打在他的肩上也要提刀朝秦什砍來。
秦什:“......”
天玄子冷聲道:“閉嘴。”
秦什沒有躲,眼神看着天玄子的目光,問道:“你還恨他?”
不是他不躲,而是他知道,躲也沒用......
見狀,謝淺喚出魔劍,“铮”地一聲與破霜刃在空中激烈相擊,迸濺出點點寒芒,迫使天玄子不得不身形急轉,借力卸勁,才得以穩住身形。
秦什感激地看向謝淺,卻發現他身上極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