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轟鳴,劃破了長空,遠處的長生殿轟然倒塌,塵土與碎石四濺。
随着宮殿的倒塌,地面開始震動,不出半個時辰,整座島将會徹底沉入海中。
秦什緩緩退至謝淺身側,眉頭緊鎖,“連醫師方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謝淺輕聲回道:“幻心幽蘭,它是長生殿的命脈。”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連醫師便想着借謝淺之手毀掉長生殿。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秦什目光看向連醫師,不解道:“長生殿的秘密是什麼......”
就在這時,跟在秦什幾人身後的男子忽然神情變得癫狂,“血......很多血,都是血!瘋子......他們是瘋子!我不想死啊......”
渡口的人本就神經緊繃,他這一叫喊,周圍迅速亂成一團。
每個人自顧不暇,有人不慎跌倒,還未來得及掙紮起身,便迅速被身後蜂擁而至的人群淹沒,被無情地踩踏、擠壓,混作一團肉泥......
混亂中,一些人取出靈器,瘋了似的朝碎影閣之人沖去,反正都是死,盡力一拼,或許還有活路。
随着天際一排飛鳥掠過,哀鳴四起,一道猙獰的裂縫猶如森然的犬齒猛地撕裂了地面,無數人猝不及防淹入水中。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淩空上,一道罡印霍然落下。
秦什隻來得及遙遙一瞥,便被那排山倒海般的沖擊力震得眼前一黑,失去意識昏厥了過去。
......
待秦什醒來時,周圍一片暗色,隻有耳邊模糊的聲音傳來。他用力地眨了眨眼,但眼前依舊是一片深邃的黑,沒有一點光亮。
完了,他不會是瞎了吧......
他緩緩坐了起來,慌亂地伸手四處摸索着,“有人嗎?謝淺......”
一隻大手倏地抓住了他。
秦什趕緊抓住不放,“謝淺,是你嗎?”
“是我。”
秦什的心稍微沉了下來,他緊緊抓住謝淺的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有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嗎?”
“哦?什麼壞消息啊,秦兄。”雲船外,樓昭撩起垂挂的布簾緩步走了進來。
與此同時,他終于看見一抹微弱的月光從船艙外灑進來。
秦什:“......”
“呵呵......我,我腰不舒服。”秦什随意找了個借口,他才不想說,剛才是他以為自己瞎了......
話音剛落,一隻大手便覆上了他的腰間,謝淺輕聲道:“這裡?”
“啊......嗯!”秦什點頭,這下不是也得是了。
說着,謝淺還真給他按揉了起來。
“那便不打擾二位了,估計還有一段路才到。”樓昭含笑道,随即掀開布簾走了過去。
樓昭出去後,雲船内隻剩秦什和謝淺兩人,秦什趕緊岔開話題,問道:“我們要去哪?”
他還記得,那道罡印之上有一道身影,那個人是誰?
“跟着碎影閣的人。”謝淺道:“長生殿沉了,碎影閣之人必會回去複命。”
“那......那些人呢?”
沉默半晌。
謝淺手上的動作一頓,緩聲道:“長生殿沒了,那些人本就活不了多長的時間。”
“這和長生殿有什麼關系?”秦什問。
“那些人是血奴,以血換命,老去的容貌是長生的代價。”謝淺緩緩道:“長生殿沒了,他們體内的血隻會成為催命的毒藥。”
“那這些人怎麼争着搶着去長生殿......”
說沒說完,秦什便已經猜到了答案,長生啊......
他從懷裡取出那一枚令牌,喃喃道:“碎影閣。”
仿佛所有的事情,在冥冥中似乎都和碎影閣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那碎影閣的主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夜盡殘更,天邊初露魚肚白。
幾人跟蹤碎影閣的人來到另一座島上,從高空俯瞰,島嶼的形狀宛如一隻展翅欲飛的巨鳥,這座島比風吟島還要大上幾倍。
島上的人很多,秦什幾人跟蹤到一處偌大的院落前停了下來,院落前有人來回把守着。
秦什道:“這麼顯眼,不會有詐吧?”
剛說完,周圍便有人朝他們指指點點,秦什聽不太清,越發覺得是他們的行蹤暴露了。
忽然,一個身着粗布衣裳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嘴裡叽裡咕噜說些什麼。
秦什皺着眉頭,問道:“說慢一點,我們聽不懂。”
然而,男子語速未曾變慢,但手上已經開始拽着秦什的衣裳了。
“他......好像讓我們跟他走?”秦什靈機一動,随即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拉長了嗓音,“我......”
然後又指了指男子,“你......”
說完,手指做了一個走的手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