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淺一怔,眼前的秦什眼角被揉紅,眼眶中還噙着淚水,聲音似還含着委屈。
“吹一下,這裡......”見謝淺沒反應,秦什還以為是自己說得不清楚,他用力地眨了眨眼,又用另一隻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聞言,謝淺捧着秦什的臉頰,旋即緩緩俯下身。
一縷輕柔的風吹過,秦什放開手,又眨了眨眼,這一動作将眼底噙着的淚水擠了出去,一行淚珠沿着臉頰滑落。
不過,方才眼底那陣刺痛确實是緩了很多。
秦什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謝.....”
了。
話音未落,謝淺抓住了他的手,随即俯身吻上他的唇。
兩唇相貼間,洶湧的靈力灌入他的體内。
他費盡心思修煉卻無半分提升,然而此時,他體内的金丹仿佛久旱逢甘霖的田壟,貪婪地汲取着天降的恩澤。
察覺到秦什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謝淺動作一滞,他緩緩放開了秦什的手,輕聲問道:“害怕嗎?”
秦什隻覺腦袋一空,嘴邊的話比腦袋反應更快,“不......”
下一刻,謝淺再度俯身,沁涼的唇瓣覆了上來,這一次,他的動作變得強勢,指腹摩挲着秦什的喉結,引得一陣輕顫。
兩人的呼吸攪亂成一團。
半晌。
“啪”地一聲驚響,秦什猛地推開謝淺,隻見一隻熟悉的鴨子頂開一處抽屜跳了出來,恰好将木櫃方上的茶壺摔落在地。
見被人發現,那鴨子又倏地縮回了腦袋。
秦什連忙起身查看,他将那處抽屜拉得更開,驚訝道:“又是你?”
聞言,那鴨子梅開二度,再次翻着眼皮,身體一僵......
“停,别裝死了。”秦什連忙喊停,這隻鴨子......不對,這隻靈獸絕對是有靈智的。
見瞞不住,那鴨子眼皮一翻,又恢複了正常,它從抽屜跳了出來,兩隻腳蹼踩在地上連連後退。
“站住。”秦什喊道。
沒想到,這鴨子越喊越跑,它越過布簾,就要朝船艙外跑去。
然而,外面可是萬丈高空啊!
秦什瞳孔一縮,三步作兩步跑了出去,剛撩開簾子的一角,便見一抹黃從眼前掠過,隻見那鴨子的翅膀緊緊地扒着邊緣的杆子。
他竟從一隻鴨子眼中看見了......求救?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一隻會裝死的鴨子還有什麼不會的。
秦什上前幾步拖住了它的身體,道:“别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待脫離了危險,那鴨子又縮到牆角不敢動彈。
秦什蹲下身子,修長的指尖抹了抹它腦袋上炸起的絨毛,輕聲安撫道:“等到一個安全的島,我們再把你放下去。”
在他指尖觸碰的一瞬間,那鴨子身體變得僵硬,可在秦什的手指離開時,它又伸着腦袋尋着那抹暖意。
秦什瞥見它翅膀有一處暗黃,以為是灰塵沾了它的毛發,下意識地想要拍掉灰塵。
“嗯?”秦什一臉詫異,這根本不是什麼灰塵,他想再細看時,那鴨子連連後退。
秦什無奈,隻好退了幾步,這隻靈獸警惕心很強,亦或是說,它很害怕。
但船艙内,隻有兩人一鴨,秦什一時間還無法面對謝淺,隻能和鴨子幹瞪眼。
一人一鴨,面面相觑。
少頃。
那鴨子緩緩走上前,毛茸茸的腦袋蹭着秦什的指尖,可等秦什稍動一下手指,它又慌亂往後退去。
秦什道:“我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麼?”
話音落地,那鴨子驚恐地縮到角落裡,翅膀顫抖地捂住自己的腦袋,“吱......”
秦什一驚,他慌亂地看向謝淺,問道:“這是怎麼了?”
“這是一隻殘缺的鴨蹼獸。”謝淺道:“對一些人來說,無用的靈獸,唯一的作用便是滿足他們的口腹之欲。”
秦什緊皺着眉頭,道:“所以它是害怕我會吃掉它?”
“嗯。”謝淺點頭,“這隻鴨蹼獸的翅膀先天性殘缺,一旦被人發現抓住,也難逃厄運。”
秦什看向它翅膀那坨暗黃,才發現是由于血肉下的淤血映襯着表面的毛發,這才看起來有少許暗黃。
“這有辦法治好嗎?”秦什問道,這隻殘缺的靈獸讓他想到了自己,都是苦命人......苦命鴨......
謝淺道:“靈獸認主。”
有主的靈獸會和自己的主人産生血脈羁絆,靈主的修為與靈獸息息相關,不過,通常而言,修士不會與無用的靈獸締結契約。
更何況,鴨蹼獸是最低級的禦飛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