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什回頭看向謝淺,嘴角勾起一抹艱難的笑,他還是太低估了這裡的危險,萬虿朝拜下,若是隻有他一人,他根本就沒有反手的餘地......
謝淺擰着眉朝他走過來,秦什沿着他的目光低頭看去,才發覺自己被咬傷的手還在顫抖個不停,血珠從崩開的傷口處緩緩流出。
“怪不得感覺有點疼......”秦什扯着嘴角笑道。
謝淺執起他的手,重新包紮好傷口後,手掌輕輕覆在他的傷口上,指尖的靈力剛觸上就被秦什打斷,“沒事,小傷小傷......”
剛才謝淺也耗費了不少靈力,而接下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大的危險,秦什便覺得沒必要在他這點傷上多耗靈力了。
況且,他體内的靈力也在緩慢治愈着傷口,不用幾天,估計就能徹底痊愈了。
就在這時,神像下,一扇石門緩緩打開。
秦什連忙收回手,道:“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他倒想看看,能使萬虿朝拜的人究竟是哪方神聖,不過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人,這周圍的都是毒蛇,随便咬上一口都得丢掉小命。
“嗯。”謝淺點頭。
兩人剛進去,石門便倏地阖上,落下一地灰塵。
與此同時,兩邊石壁上油燈兀地燃起,謝淺走在前頭,他走得很慢,與秦什不超過一步的距離。
石道盡頭石一處寬廣的密室,在兩人踏入的刹那,四周的燭光亮起,将密室内的景象照個通明。
“那上面好像刻着什麼......”秦什指着一旁的石壁道,但他不敢貿然行動,這萬一有個機關什麼的......
他自認為沒有那麼好的身手能躲開,但謝淺就不一定啦......
謝淺一笑,他走在秦什身前,為他踩着腳下一塊塊石磚。
見周圍沒飛來刀箭這些,秦什才松了一口氣,他擡起頭看向壁畫,隻見一幅幅傳神的畫像篆刻在上。
秦什依稀辨認着,似乎是兩個人在下棋,旁邊有一個女子在起舞,她的手臂盤着一條雙頭蛇,而往後看去,盡是刻畫着這名女子的事迹。
故事的開始,這名女子來到人間驅了洪水,衆人将她架于高座上,于是她成了救世的巫師,人們稱她為神;
後來,人間疫病四起,巫神為世人祈福禳災,然而,大疫之下竟有傳言,巫神的血肉可以治百病、升極樂。
一傳十、十傳百,世人再次将她架在高位,萬民跪伏,可這一次,卻是要分食她的血肉。
壁畫的最後,巫神落下了一滴淚水。
秦什看得入神,不禁朝旁邊挪移了一步,也就是這一動,腳下的石磚往下一凹......
秦什:“......”
下一刻,四周的石壁劇烈地震顫起來,一座人首蛇身的石像從另一側的石壁推了出來,緊接着,周圍燭光盡數湮滅,隻餘石像掌心中一盞青幽的燭光亮着。
秦什躲在謝淺身後,這次說什麼他都不敢再亂動了。
“這個石像......人首蛇身?”秦什喃喃道,他又回頭看向壁畫,并沒有看到相似的身影。
但看到了一個晃動的影子......
秦什緩緩轉過頭,隻見一個虛影從石像一步步踏出,周遭的氣息驟然一凜。
“這什麼東西......”秦什聲音微顫,眼前這東西的戾氣極重,連他站在謝淺身後都隐約感覺到那迫人的威壓。
謝淺道:“巫師。”
“她不是死了嗎?”秦什詫異。
“嗯。”謝淺點頭,“正是因為死了才有這麼重的戾氣。”
話音落地,那身影便倏地朝兩人襲來,她身形鬼魅,出招之時,周圍空氣都為之震顫。
謝淺眸光一黯,他喚出魔劍,倏地從她的身體貫穿而過。
然而,巫師的身影在消散片刻後再次聚攏成形,她的長尾橫掃而過,塵土飛揚而起,謝淺摟住秦什的腰間翻轉了一個身位。
秦什屏住了呼吸不敢說話,謝淺道:“别怕,在這等我。”
說完,他飛身躍起,重新将魔劍執在手中,兩人身影快如重影,但巫師的身影散了又聚,根本無法對她造成半分傷害。
秦什看得着急,周圍的石壁在兩人的攻擊下砸下一個個大坑。
交手多時,巫師的嘴裡爬出一條蛇,而這頭蛇,正是壁畫上的雙頭蛇。
謝淺皺着眉頭,他身體停在原地,随之,劍刃劃破指尖,一滴血懸在空中,下一刻便與魔劍周圍劍氣融為一體,霎時間,周遭魔氣幻化成萬劍模樣。
空氣驟然一滞,萬劍穿過,剛張開血牙的雙頭蛇哀鳴地嘶吼着。
巫師的身影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她的身影朝着石像靠近,每靠近一分,她的影子凝聚得更快。
秦什眉頭一皺,他的目光落在石像手掌上的青燈,心存着懷疑,他拔出匕首,将體内的靈力彙聚而上。
随後,“嗖”地一聲,匕首疾飛而去,正中燈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