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師兄和晏師兄都已經到了坤輿境,我們連兼神都沒有!”
“大師兄花了百年的時間從參儀境一階修煉到如今坤輿境大圓滿,我在宗門内花三十年連一境的突破都做不到……”
仙海十四洲齊聚了來自各地的修者,其實力與境界各不相同,為了便于交流,初代玄易閣閣主于疏泉霞地升起十四洲“風雲十錄”碑,以十塊碑文将境界大緻分為七境三劫。
七境為“參儀、觀變、兼神、坤輿、乾元、通玄、乘易”,三劫為“霄雷業火、淵厲上水、青霜天風”。
每境各有九階和一大圓滿期這十個等階,其中參儀之前的築氣育靈階段與乘易大圓滿後的三劫并不算在其中。
世人皆有氣海,氣海開則可引天地靈氣駐已身,這便是築氣育靈期。
氣海藏納靈氣到一定程度,對五感都有一定的影響,其中最關鍵的當屬知覺。若靈感乍現,能閉目以感覺感知到四周流淌的、無色無相的靈氣,便算正是步入修道一途,為參儀境一階。
而後的七大境界中,參儀通靈,觀變洗髓,兼神境初啟神魂,坤輿境始生“界”藏,乾元貫通天地,通玄初觸道基,乘易蘊化神阙。
最後的三劫,八十一道霄雷淬骨,四十九道紅蓮業火鍛身,第一劫為霄雷業火;上水清氣滌九竅,淵厲靈台合五覺,第二劫為淵厲上水劫;青焰起霜雪,攜萬千天風,蕩其七情,精魂明魄,終得羽化登神,第三劫為青霜天風劫。
陸吾的弟子選拔資格的篩選要求中,其一看劍骨資質,其二便看修為是否到達參儀境大圓滿。
以仙海十四洲的一般情況而論,他們自出生起氣海就已然打開,十歲之後的生長會開始變得緩慢甚至暫停,約莫到一百歲左右才能長成人間的少年模樣,而後一甲子步入成年期。靈力減緩外貌變化,是以境界升得越快的人越顯年輕。
不論是幾大仙宗的一衆長老還是仙盟的幾位話事人,外貌長相都與尋常二十歲出頭的成人差不多。當然,有些人會為了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成熟穩重,刻意變幻自己的外貌,就比如現今玄蒼·雲海崖的山主簡逖雲,兩鬓斑白,十足的老者模樣。
“小師妹年紀輕輕,就已是晏師兄那輩的修為,如今連退數個境界,心性絲毫不受影響,怪不得能闖上問道閣第九層。”
“此等天賦,怕是用不了多久便能重回先前的境界吧?”
“可歎我的修為一直卡在觀變境數十年,未得進階……”
“你不懂,在觀變境待得越久,就證明咱這基礎打得越穩,等飛升時的雷劫就會少,不容易丢掉小命……”
“話是這麼個理。可是别人那是穩步進階,突出一個紮實,我們這情況是卡在這道坎前,不得邁步啊。像是晏師兄,聽聞他十一歲開始修煉,兩年進一階,差不多每二十年跨一大境界,如今在坤輿大圓滿期已有半年了。說不準你還沒到兼神,人家晏師兄就已然突破到乾元境了。”
“這麼說來商師姐昨日出關了,也升到坤輿七階了……這一代的長老親傳弟子境界最低都有坤輿境了。”
“大師兄他們那一輩人都是年紀輕輕闖過問道閣第六層的天才,那是掌門和幾位長老自個兒親自教導的金子和明珠,是天才中的天才,怎麼比?怎麼比?别散播焦慮!”
“等大師兄或是晏師兄到達乾元境,這第一百一十七代弟子便不會再添新人了……也就一兩年的事。那麼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小師妹就是這一代最小的那個弟子?”
“那我們的考核标準也就定下了?”
“考核标準是?”
“同一代弟子中,當出現一人修為到達乾元境,那麼在宗門考核之時,每位弟子的綜合成績不可低于最小那一位弟子成績的八成。”
“這是什麼時候定下來的規矩?我怎麼不清楚?”
“這約定俗成的規矩一直都有,這位師弟你是在敬長老的課上打瞌睡了不成?”
“那我們還在這裡聊什麼聊?還不抓緊去修煉!”
“怕什麼,小師妹不是才參儀一階,不慌不慌。”
參儀一階的祁桑正等着易雲烨緩過神來。
易雲烨安靜聽完四周窸窸窣窣的讨論聲後,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祁桑身上,他露出一個微笑,道:“是晏師兄要找我?那我們去外頭講吧?”
祁桑點點頭,兩人便一起往春萱堂走去。
等走到沒什麼人的樹蔭底下,祁桑拽住易雲烨,開門見山:“易師兄,聽說當時你們的試煉地在安景洲的朝雨塵,因為碰上莫名的陣法,才會被傳送至那處裂口附近。不知易師兄對當時的傳送陣可有印象?”
“……當時的傳送陣?”易雲烨抓了抓頭發,“都過去一個月了,這……我記不太清楚了。”
“隻需要大概的模樣,不必太清楚。”
易雲烨細細想來,道:“你這麼一問的話……細碎的簌簌聲還有映在腦子裡的血色眼瞳。傳送陣其實沒什麼特别的,我們是在看見湖面倒影時霍然摔了進去……”
“湖面倒影……”祁桑蹙起眉,随後道,“多謝易師兄,沒有别的事了。”
“不是說晏師兄找我?”易雲烨不解。
她聳聳肩,煞有其事道:“晏淮鶴讓師兄你好好修煉,少聊些他的八卦。”
“什麼?!師兄居然知曉我們在聊他嗎?”易雲烨連忙捂住嘴。
祁桑笑眯眯地道:“沒有,吓唬你的。”
易雲烨端詳着她的表情,問:“真的隻是吓唬我?”
“以晏淮鶴那性子,他會來這人多的春萱堂嗎?”祁桑問。
易雲烨搖了搖頭。
“師兄不知曉就行——還好還好!”他松了口氣,“既然沒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易雲烨走後,祁桑站在原地沉思許久。
或許,此回狐君現身隻是巧合。
是她自己想多了。
可當年那件事真的隻是意外嗎?一定是她還忘記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