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迦吐字很慢,似是在極度斟酌措辭:“我很珍視你的溝通,不希望我們的關系重新跌回冰點。所以我......非常克制。”
西諾感覺燈光有點暈,胸膛裡熱起來。
“其實我對你......不是很有信任感。我想不通,你為何忽然态度變化。你是在開我玩笑嗎?我是個自尊心很強的蟲,不喜歡你拿我開涮。當然,我知道你應當不是這種蟲,可我實在難以理解......”
西諾抿緊唇。重生太過匪夷所思,他暫時還不會考慮告訴希迦。而且希迦正在說,他不信任自己。
也許,等有一天,他們可以無話不談,希迦能相信他每一個字的時候吧。
“但我選擇相信你。你有所不知,我剛剛經曆了......”
西諾眉眼微動,他凝視着希迦,注意到雌蟲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但這微妙的變化瞬間消失。
“什麼?”西諾追問。
“沒什麼,一件肮髒不堪的事故。”希迦卻隻是簡單道,“你不用了解,它已經過去,且我不會再讓它發生。”
西諾陷入茫然。事故一詞,讓他忍不住再次回想起寒冬裡的落水瞬間。
那晚深夜,24小時守護他的喬裡偏偏不在,算不算事故呢......
“其實我想解釋下我今晚的行為。”希迦繼續說,“你沒有來陪我,在我說完忙之後,蜻蜓點水地點頭就離開了。”
西諾:“......?”
不是?
“我沒忍住立即跟上,并試圖用拙劣的謊言掩蓋自己的行為。”許是西諾漸漸浮現的奇怪表情,讓希迦以為西諾在嘲笑他。
他頓了下,“抱歉,如此坦白讓我非常不适......很可惜,你依然未理會我,隻是向我道聲晚安。”
西諾表情愈發奇怪。他似乎是要笑出聲,又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最後重重地歎口氣。
“所以呢?”黑發雄蟲突然轉過身,在背對銀發雌蟲的瞬間,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他走到床邊,冷不丁褪去浴袍,光着皮.股鑽進被窩。
怕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等他躺好,隻露出一張漂亮至極的臉蛋,翡翠綠眸在燈光下折射出異常美麗的光彩,鎖骨處的肌膚泛着未消退的粉色,整個蟲看起來非常......秀色可餐。
“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雄蟲好整以暇地癱躺在床上,似笑非笑睨着雌蟲看。
希迦握了握垂在身側的手。身為統管第二、三軍團的帝國第一上将,他的軍權隻在元帥赫曼一蟲之下,堪稱睥睨星際的存在。
若在從前,他絕不可能去向他蟲随意流露隐藏在心底的真實想法,隻是如今境遇與從前不同,而西諾早些時候那般放下雄蟲架子,同他那般真誠言語......他也決定向對方剖白。
這是被西諾戲弄了嗎......
但鐵血軍雌做事從不半途而廢。
“我想說,既然你已表示要好好過日子,我們是蟲族法律認可的夫夫,為何還要......”
躺着的西諾微微睜大眼睛,放在被窩外的手指倏然攥緊。
“......分房睡。我們應當夜間休息也在一起。”希迦将話說完。
咚咚咚。
西諾暗自平穩快速跳動的心髒。這需要花費他極大的注意力。
希迦見他沒答應,眸色昏暗下來。
軍雌做事不半途而廢,但若沒有結果,也不會糾纏不清。
希迦自嘲笑笑,在西諾面前丢蟲,他倒是丢得起。
“如果冒犯到你,我感到抱歉。我們相敬如賓就可以了,謝謝你的體貼。晚安。”
雌蟲聲音恢複平素冷漠,轉身打算離開。
西諾:“!”
雄蟲從床上躍起,差點再次露.腚。西諾也不管自己此刻形象,伸長胳膊及時拉住雌蟲的手。
十指交錯,雙方指尖都很冰冷,但握在一起後,暖意升起。
希迦回身。
“來都來了,”西諾彎唇,“當然可以留下。”
想了想又補充:“我覺得你的提議很好,以後我們可以都睡一間房。”
他主動往裡讓出位置:“上來。”
希迦躺下了。
正襟危躺,一闆一眼,面朝天花闆,軍姿般直愣。
西諾關掉智能燈,又解開腕表,重新鑽回被窩。
“晚安。”
“晚安。”
本來很困,但熱乎乎的雌蟲就在身邊,這是蟲生中的第一次經曆。
西諾沒躺兩秒鐘,就打算動手。
希迦卻率先發話。
黑暗中,冬泉般的嗓音道:
“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