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與笙沉默了一會兒,“我媽說了,讓我對你好點。”
葉清晨又開始抽泣了,陸與笙低頭親吻她,“你知道嗎,我爸當年那麼窮,每天出生入死的,我媽從來沒放棄過。你不過就是生病了而已,現在醫學那麼昌明,說不定能治好的呢!你别想的太多了。”
他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跟你爸爸媽媽說了沒有?”
葉清晨小聲說,“自從我讀完本科,我媽基本就不怎麼管我了。後來又讀了研究生,她就開始嫌棄我,除了催我結婚,讓我早點搬出去,就差拿着掃把把我掃地出門了。”
陸與笙苦笑:“為什麼啊?”
“她覺得我是個傻子,二十七歲了都沒人要,一定是腦子有問題的。”
葉清晨掀起被子,坐直了,開始學着母親絮叨她的場景:“老葉,你說你女兒長得也不算差,學曆也不低,咱們家條件也能過得去,怎麼就沒人要她呢?她是不是傻的啊?!”
“就這個?”
“還有,我每次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常常挂我電話,她說我打擾她和我爸出門旅行了,讓我趕緊找史哲明去談戀愛去。而且她還問過我是不是不喜歡男人的。”
陸與笙哼哼兩聲,“那你就趕緊找史哲明去不就行了嗎?”
葉清晨裹着被子又重新縮了回去,她緊緊的貼在陸與笙的臂膀邊上,狗腿子似的表白,“我就喜歡你。”
陸與笙心滿意足的摟着她親吻了幾下。兩人在溫暖的被子裡聊着天,陸與笙把早上遇到的事情告訴她,“幸虧那個吳哥幫了我,不然我還沒這麼快出來找到你呢。”
“你說那兩個人長什麼樣?”
“一個光頭,一個戴着黑色禮帽。”
葉清晨細細的回想着自己認識的人,她突然說:“我知道他們是誰了。”
她充滿歉意的盯着陸與笙的眼睛,嘴角還啃咬着他的手指,“他們是史哲明的手下,我以前在他的公司見過他們倆。當時就覺得他們的打扮奇怪,所以還問了一下。不過他當時說,那是外包公司的兩個職員,是過去談事情的。”
“哦!”陸與笙拉長了聲音,“原來是這樣啊?也是,我沒名沒份的,又是個沒錢的窮學生,還是個無業青年,讓人家打一頓也是正常的?”
“讨厭!”葉清晨緊緊的和他貼在一起,用手去捂他的嘴,“不許說了。”
忽然,她悲從中來,又想到自己可能活不久了,“沒名分也好,與笙,你人這麼好,将來千萬要找個對你好的姑娘,不然……”
“行了!”陸與笙将她的嘴堵上,“都跑了一天了,你不累嗎?睡覺!”
秋末的天氣本就涼爽,加上在水岸附近,屋外的風聲就更加猛烈些了。窯洞本身隔音就不是太好,在呼呼作響的風聲下,兩人擁抱着睡了過去,因為一整天的疲勞,不出一會兒,就雙雙進入了夢鄉。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房門突然發出一陣輕響。
黑暗中,一個人從屋外闖了進來。他走路時完全沒有聲音,在一陣觀察和打量下,透着月光,他看清了睡在炕上的男女。
他靜靜的走近炕沿邊上,尋覓一陣之後,發現一支手機的呼吸燈在閃亮。可手機放在大炕的另外一邊,他隻好彎腰低頭,靜靜的前進着,直到牆邊,他看見了放在炕上的兩支一模一樣的手機。
他心裡暗自罵了幾句,就身輕如燕的挪到炕上。就在他準備伸手去拿手機時,陸與笙目光炯炯,利落的抓住他的手腕喝道,“你是誰?”
熟睡的葉清晨霎那間被驚醒。
“清晨,報警!”
男人反手抖落陸與笙的手腕,轉換方向去拿兩人放在床頭的背包。
陸與笙扯過炕上的小桌沖着男人扔去,耳邊呼呼作響,男人隻好将手裡的背包扔向小桌。陸與笙趁着他躲閃的這幾秒,上手揪住他捂臉的面罩,可一抓之下居然沒揪到他的頭發。
男人沒想到他的動作會這麼幹脆利落,隻好翻身打滾伸手去拿葉清晨手裡的手機。
陸與笙扔下手裡的背包,趕緊将葉清晨拉至自己的身邊,他順勢橫掃一腿,一腳将男人踹在地上。
葉清晨驚慌的朝後面躲避,她摸索着床邊上一切都能夠幫助她的東西。可惜她什麼都沒摸到,手掌還在床邊劃了一道傷口。
她顧不上手指的疼痛尖聲喊叫:“救命!”
打鬥的聲音和叫喊的聲音驚動了左鄰右舍,值班的經理進來後,被正往外跑的男人撞了個仰倒。
“哎呦,我去!”
值班經理并不敢真的去追,可他又怕吓到其他住宿的客人,連忙打電話叫人來安撫鄰近幾個房間的客人。
他返回葉清晨的房間詢問,“你們沒事吧?”
陸與笙抱着受到驚吓的葉清晨擺手道,“我女朋友手掌劃傷了,需要包紮。還有,你們報警了嗎?”
值班經理握着手機,“馬上馬上!”
警車來的時候,不止值班經理,店經理也已經在酒店的大堂等候了。為了不驚擾更多的客人,酒店經理将衆人請入一個空置的房間裡。
原來還有兩個房間裡丢了東西,隻不過一個是裝着幾千塊的錢包,一個是裝着筆記本電腦的背包。
“你是說他上炕偷拿你們的手機和背包?你是怎麼發現他的?”警察詢問着陸與笙,他的普通話中還帶着點本地說話特有的口音。
陸與笙點頭,“我就是突然感覺屋裡有人,睜眼時看見一個人影站在炕邊,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時他已經蹿上來了。所以,他一伸手我就抓住他的手腕。”
“哦?你身手不錯啊?你是幹嘛的,你和這個姑娘是什麼關系?”
陸與笙有點氣憤,“警察同志,你們不應該先派人看看那個人去哪了嗎?這酒店總該有監控吧?是店裡住的客人還是外面來的人,門口的保安有沒有注意到陌生人,這些你們不應該去查查嗎?”
警察看他不卑不亢,說話條理分明,一揚脖子:“把你倆的身份證拿出來!”
陸與笙:……
其他人:……
警察将核實過的身份證交還給他們,“我們一共來了三個人,在這兒有兩個,另外的一個同事和酒店的保安已經去查看了。這下明白了?”
正說着,外面進來一個警察,他跟值班經理拿着當晚的入住記錄給酒店經理過目,“現在所有客人都在房間裡,除了這個。”
警察指着那個叫曾強的名字問值班經理,“有印象嗎,這個人?”
值班經理想了好一會兒,“沒什麼特别的。”
陸與笙過來跟他們一起看着,“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娛樂地方可以過夜那種?”
警察馬上說:“沒有,這附近都是村落,除了日常生活的商鋪,沒有城裡那些娛樂場所。再遠點就是黃河邊上了。小夥子,你放心,我們肯定會追查的。”
他回頭又看了看面色蒼白的葉清晨,“這樣吧,你帶着你女朋友先回去,讓經理給你們換個房間,我看這姑娘也是吓到了,你好好安慰一下。”
三個警察做完筆錄回到警車上,去巡查的那個警員才說:“這個人警惕性很強,也有反偵察的能力,他走的都是監控死角,除了他最後奪門而出那個背影,再後來沒看見他的行動軌迹。”
“有腳印嗎?這附近都是黃沙蓋土的,總得有點痕迹吧?”老警察摸着下巴思考着,這個小縣城裡,很久沒出過這麼離奇的事件了。
“沒有,他是穿着鞋套進去的。”
“呦呵!慣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