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藍嗎？給你。”為了轉移話題，一程山路緊急把在打的藍buff血條控制在絲血，明世隐一個平A就能收下。

“謝謝老闆。”

藍buff除了回藍效果，還有20％的減CD，大招能轉的更快，梁意當然不會拒絕。

“紅呢？給你打個吧。”

“……”

于是，在最後一波團，對手和隊友都能清晰度看見踩着紅藍buff的輔助明世隐，孫尚香則大開殺戒，直接殺了對面有buff的人，搶掠buff。

水晶爆炸時兩個英雄并肩，一人一個雙buff，十分好看。

第四局兩人之間氣氛稍微不那麼尴尬了。梁意本身不太愛說話，他沒辦法在人群中工作，會緊張，會不知所措，也就會不停的犯錯。好在遊戲和直播給了他能喘息的機會，隔了一條網線，人總不可能突然從電腦屏幕裡蹦出來吧。

網絡，就是梁意最大的社交距離安全感。

他的心裡有一個小小的評判尺，上面刻着他與人之間的距離，從0-100，數字越大就代表越親近。

曲英是68。宿舍其他人是50。

程老闆……梁意在刻度上猶豫。老闆之間的度數，要怎麼衡量？

“主播，你主頁的視頻都是你自己剪的？”一程山路像是沒話找話般的問道。

“是啊。”

一程山路的聲音像是在笑，“怪不得看着這麼……嗯，可愛。”

“？”

“很呆。”

“！”

主播臉上有些薄紅——氣的。

“你視頻時間太長了，現在很少人有耐心去看完整對局。你要剪出精華來，時間控制在……一分鐘左右吧，做個擊殺或者搞笑錦集什麼的。”程老闆說，看上去似乎在很認真的給建議。

梁意抿了抿唇，有些苦惱，“我有在自學剪輯，但很多東西都...”

沒等梁意說完，程老闆突然操作變形，他一技能翻滾進人群，暴斃了。

梁意治療都沒來得及交，隻能眼看射手融化掉。他忍不住說：“你吃菌子了？走位這麼……”

忍住，他是老闆，不能吐槽。

“不是。”程老闆說，他的笑聲一顫一顫的從耳機裡傳來，“你視頻真剪輯過啊？我以為原片直出呢。”

畢竟對話和畫面都很平，沒有特點，配樂也都是些舒緩的純音樂，顯得很安詳。

相顧無言。

梁意不想說話，悶聲打了會遊戲。孫尚香送了一波但問題不大，優勢已經建立起來了，除非孫尚香腦溢血上頭送個三四波，這局遊戲很難翻盤。

在衛生間拖拖拉拉搗鼓完自己的曲英邁着沉重的步伐坐到梁意身邊，重重的歎着氣把頭抵在梁意身上，說：“頭好痛……好餓……”

梁意把麥閉了，低眉眼看曲英，無奈的說：“有包子你吃嗎？涼了，蘿蔔餡的。”

“兔子意，你怎麼又在吃草啊。”曲英閉着眼吐槽。

“豬肉餡的我吃完了，隻剩蘿蔔餡了。”

“……”

曲英直起身，兩三口吃完剩下的包子。他手腳麻利的換好衣服，跟梁意說：“我走了啊，中午就不一起吃了，我就請了半天假，手上還有幾個單子沒打完，得回去打。啊煩死了，去他的周扒皮，就知道給老子派高難的單，他知道這版本打個破雅典娜多難嗎！他不知道，他隻知道壓榨……”

“按時吃飯。”梁意隻這樣應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是啊别光打遊戲。等會給我發你吃了什麼，一定得發！”曲英穿戴完畢，彎下腰單手摁住梁意的屏幕，笑嘻嘻的威脅道：“不發你就完蛋了。”

曲英還是沒忍住，□□了把梁意柔軟的黑發，又搓了搓那張消瘦的小臉，“哥走了啊，别太想我。”

梁意被搓的整個人淩亂，注意力完全脫離手機屏幕，隻沉着臉整理飄到眼前的頭發。

等門啪嗒完全關上，又傳來噔噔噔的下樓聲，梁意都還沒捋順氣。

偏偏這時手機那頭又傳來老闆的聲音：“你怎麼了？不說話還挂機，生氣了？”

聽着像是憋了很久終于能出口氣的那種感覺。

“……沒什麼。”梁意說。

雖然老闆指出的問題是對的，他也感覺自己的視頻很扁平，沒有記憶點，發出去點擊量鮮少，像是個玩家随手錄的視頻然後再随手一發，根本不像一個博主。

但他還是有些不開心。

這種不開心是淡淡的，不會浮于表面。梁意很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勉強勾了勾嘴角，“接了個電話。”

一程山路頓了頓，“我沒别的意思，就是想說如果你缺剪輯人手的話，我有認識的人，可以幫你運營一下。”

梁意：“啊？”

猶豫了下，梁意問道：“……貴嗎？”

太貴的話，還是繼續他的人機剪輯吧。

似乎是釣到魚的成就感，一程山路很是愉悅的說：

“免費，但是我要你直播間的房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