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程路不知從哪倒騰出來一個面闆閃如銀河的吉他。他坐回書桌前，調整了攝像頭後隻露出脖子對準吉他，随意且熟稔的掃了一個弦，音色優雅抒情。

“想聽什麼？”

大概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梁意輕輕開口：“都可以。”

程路當真按着琴弦撥動了幾個音符，彈了一小段後問：“聽的出來是什麼嗎？”

梁意搖了搖頭，說聽不出來。

程路說了個歌名，梁意感覺有些熟悉，程路就又唱了一小段。

“……你把我當小孩呢。”梁意捏了捏指節，隻因彈的是《别看我隻是一隻羊》。

程路笑了笑，又彈了幾首梁意直播間經常放的歌。

這下梁意很輕易的就聽了出來，他視線跟随來回撥弄琴弦的手掌，忽然注意到了面闆上的刻字。

起初梁意以為是産品logo，細看下發現似乎是一個名字。

但光線很暗，視頻畫質又太過模糊，看不清上面究竟是什麼。

“你應該很受歡迎吧。”梁意像是問程路，又像是問自己，“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這是一個困擾梁意很久的問題。

“都說喜歡的基礎上是長相，你既沒有見過我，為什麼，喜歡我？”

音樂戛然而止，手機的聲音程路放到了最大聲，于是梁意說話他能很清晰的聽見。

“明明不自信的人是我才對。”程路苦笑道，他屈起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面闆，“那你知道我什麼樣子，為什麼還不喜歡我？”

“……不喜歡怎麼會和你在一起。”梁意小聲說。

“那就不要問這麼傻的問題。”

程路把吉他擱置一旁，關了視頻，隻保留了通話。

點煙的聲音響起，對方接着說，“我不在乎你什麼樣子，從我被你吸引的那一刻，你所有外在都不重要了。哪怕你說你就是故意釣魚，圈錢，我也無所謂，因為我願意，寶寶，我願意當你的冤大頭。”

“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可以把你養的很好。”

“哪怕真的不盡人意，你覺得不行我們不适合，你可以随時喊停，我也不會強制要求我們見一面。”

“而且我想見你也隻是因為，我想牽你的手，我想擁抱你，我想和你接吻。”

“梁意，你能明白嗎？”

這是程路第一次叫梁意的名字。

不是逐星，也不是阿星，更不是大小姐。

他說，梁意。

名字是一個人的意義所在，他有很多代号，但那都不是真實的他。而梁意很難不為此深深觸動。

“……”

“如果，看到我的第一時間你後悔了，不要勉強自己，也不要和我見面。”梁意輕聲說道，“删掉我就可以了。”

“我不會讓你走的。”程路笑了起來，整個人都輕松不少，“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時間可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