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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燈光大亮,刺目的光線讓夏闵宸不适地眯了眯眼。
夏闵宸輕輕動了動手腕,手铐丁叮啷啷拖響,泛着冰冷的銀光。
他略顯局促地坐在狹窄的凳子上,手腳被特質金屬鐐铐鎖住,有些伸展不開。
夏闵宸固執地伸開一雙大長腿,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能坐得舒服點兒。
彌弦冷着一張臉坐在他的對面,漂亮光滑的臉蛋被一道傷口破壞了美觀。
一位副官拿着記錄本坐在他的身旁。
夏闵宸就像沒看見彌弦身上的多處傷口,目光平靜地掃了過去落在他的臉上,笑道:“彌弦長官精神不錯啊。”
“拜你所賜。”彌弦微微一笑,“我現在起碼有半個月要住在醫院裡。”
“這和我可沒關系。”
夏闵宸連連搖頭撇清關系,故作吃驚地誇張說道:“喲,誰居然敢彌弦長官傷成這個樣子,就不怕被狂熱無腦粉報複嗎?”
彌弦:“……”
“砰”——
在醫院躺了兩天還替夏闵宸背了好大一口鍋的怨種謝峰哐啷一下摔上門,一邊喘氣喝水一邊恨恨地罵了句髒話:“踏馬的該死的叛徒,回來一次就把我房間炸了不說,還給我扣了個故意傷害罪!!”
“老子遲早滅了他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謝峰氣得頭頂冒煙,差點被水嗆了一口,剛剛廢了老大勁兒才從彌弦那恐怖的粉絲包圍堵截下逃回宿舍。
明明和他半毛錢沒關的事兒,簡直是飛來橫禍。
謝峰越想越氣,猛地錘了一下桌子。
結實牢固的實木方桌瞬間四分五裂散了一地。
探索隊副手在一旁默默低着頭擦冷汗,心裡叫苦又不敢吱聲。
隻能祈禱現在捉到夏闵宸後能早日讓他簽字畫押認罪,還自家長官一個清白。
彌弦想到剛才謝峰轟炸他個人終端的無數條訊息,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無視夏闵宸的嬉皮笑臉,冷聲質問:“你認識謝峰嗎?”
“謝峰?”夏闵宸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番,然後搖頭說了句:“不認識。”
“……但你偏偏那麼巧就選中了謝峰的房間炸了。”彌弦十指交叉,腰背挺直坐得端正,視線停留在夏闵宸臉上。
夏闵宸視若無睹,隻是有些困倦地垂了垂頭,細軟的黑發微微卷曲,耷拉下來。
“我們發現謝峰的房間外堆積了超量的高濃度易燃物,而且檢測到信息素誘導劑殘留物。”彌弦把證據都擺到桌面上,“你是故意射擊謝峰的房間的,就是為了制造爆炸混亂趁機逃跑。”
“你為什麼要逃?”彌弦溫聲細語地說着,“是因為犯了什麼罪嗎?”
“我不知道。”夏闵宸矢口否認。
“彌弦長官,明明是你無緣無故下令對我進行抓捕,為了自保我隻能選擇這樣做。”夏闵宸無辜地看着他,反問,“應該是你要該給我一個解釋吧?”
“無故對普通民衆進行抓捕是違法的。”夏闵宸悠哉遊哉地歪了歪頭,笑眯眯地看着彌弦。
“你是普通民衆嗎就在這兒講法?”負責記錄的副官沒忍住插了一嘴,夏闵宸都已經從帝斯利亞叛變進入了A區。
傭兵是一群連底線都沒有窮兇極惡歹徒,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普通民衆。
夏闵宸涼飕飕地甩了一個眼刀過去,陰恻恻地說:“這位副官,A區的傭兵也是擁有正常法律保護的。”
他們每個月要上交的稅比上三區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副官一時被堵得無法反駁,被彌弦輕輕制止然後離開審訊室。
另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副官很快就帶着小本子進來了。
夏闵宸這才不甚滿意地翹起了二郎腿。
“你今晚為什麼要潛到我的房間?”彌弦繼續盤問。
夏闵宸姿态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一臉冤枉地控訴:“我隻是太過想念你,忍不住半夜爬上你的床,誰知道你莫名其妙就要對我動手,還要派人抓我,我隻能跑了啊。”
說着他還十分痛心地捂住了心口,可惜被手铐拉了回去,沒能捂成,于是改成了痛心疾首的臉部表情表演。
彌弦沒有戳破夏闵宸拙劣的漏洞百出的演技,轉而問道:“你既然那麼愛我為什麼要和我離婚?”
他話音一轉,主題就偏了十萬八七裡。
“……”夏闵宸一時哽住,看向彌弦的目光一言難盡。
一旁記錄的年輕小副官手一抖,墨水暈開了一個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