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失笑:“你還是和原來一樣。秦邱該慶幸他愛你,在外也沒有過偷吃,不然為了你的幸福,我肯定會和老東家一起把他踩得爬都爬不起來。這是難得的好時機啊。”
我沉默。
“他喜歡你,七年前那個吻絕不是意外。”蔣沂說。
我看向沈沫清澈幹淨的眉眼:“你喜歡我?”
他一怔,旋即溫柔笑彎了眼:“你終于明白了?”
“這麼多年我都想說,我,沈沫,喜歡你。”
我其實并不能理解。和秦邱尚算日久生情?沈沫為什麼喜歡我呢?
他感歎:“你表面溫和可親,實則疏離冷清,好像什麼都不能入你的心。離你越近,越害怕失去你。”
“我隻能遠觀,如果你太好接近,我這會恐怕忍不了眼睜睜看你和秦邱在一起的。”
“愛情使人盲目,不愛使人清醒。既然我無法和你在一起,就希望你永遠這樣清醒下去吧。”
這明晃晃在說我不愛秦邱了。
6.
我沒有告訴秦邱我從沈沫那裡得來的消息。
本就是我屬意長聚這麼做,怎麼會自掘墳墓?
對不知情的人來說,變故來的突然。仿佛一夜之間,秦氏就倒了,那些隐在暗處的布置和滲透以及來自巨頭長聚狠厲的打擊,還有四處撲過來想分一塊肉的豺狼虎豹,讓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隻能疲于應付。
即使有蔣家的幫忙,也還是無力回天,索性隻是破産,沒有造成更大損失,隻是對于他們來說,心血被毀于一旦已經夠痛苦和不敢置信。
像前世的蔣家一般,由于受了打擊駕駛恍惚,秦邱連同秦父秦母遭了車禍。比起蔣家人全沒了性命,有秦邱在,不過是受了傷骨折一類的,在醫院躺上一年半載就能好了,性命無虞。
以蔣家和秦家的關系,出了車禍我們就第一時間趕往醫院。
賠償了被牽連的人家,我做為家屬簽了手術同意書,過了幾天安慰父母處理公司事務等一系列兵荒馬亂的生活,秦邱終于醒了。
自從展開行動後蔣沂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此時突然道:“仙人,我做錯了嗎?”
“沒有,這是天道允許的,隻是全了因果。”
“雖然我因他而死,看他現在這樣,還是會有一點愧疚,畢竟是我要喜歡他,去針對沈沫,做的過火了點……”
我冷靜的道:“對啊,所以你死了,秦邱一家沒死啊。現在兩清了。”
“你……之後打算怎麼做?”
“第二個和第三個願望都實現了,接下來是第一個,守護你的家人直到他們死去。”
蔣沂吞吞吐吐的:“那秦邱他們呢?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不會。第二個願望已經實現,秦邱和我沒關系了。”
蔣沂有點着急了:“怎麼會沒關系呢!睡也睡了愛也愛了,你——”
他自知有些口不擇言,軟了聲氣:“我爸媽肯定不想你抛棄秦邱的,如果你撇的一幹二淨,那在别人眼裡我蔣沂成什麼人了?”
“你不恨他?你心疼了?”我頗覺有趣,“讓我騙他的人是你,讓我害他的人也是你。”
“至少他對你一心一意,二十多年的感情,八年的戀愛,說舍就舍?”
我忽然明白了,哂笑:“是你舍不得。對我來說這一切并無什麼特殊感情,對你來說,算是圓了前世求而不得的夢。曾經對你冰冷無視的秦邱變得這麼溫柔小意,我和他相處中你會覺得他也在這樣對你……哈,原來如此,怪不得許願人能旁觀呢。”
我沒覺得有什麼,隻是想明白了明明是我掌握他的身體行事,就算報複成功也隻是假借他人之手,許願人會滿意的給出願力?這才明白,以許願人的特殊視角,這一切仿佛他親身經曆,自然滿意。
蔣沂有種被戳破的惱羞成怒,我将我想法和他一說,末了道:“早知如此,我該以你的行事方法才是,這樣恐怕能最大化獲取願力。”
蔣沂似是沒想到我是這個想法,也不氣了,别扭道:“所以你打算順着我?”
我同意:“你想陪家人走到最後,和愛人一直終老,滿足你便是。”
7.
我絲毫沒有曾打算分手的心虛,在病床前守到秦邱醒來。
秦邱受傷最重,一條胳膊和腿都骨折了,還有些内傷,隻能說幸運,再嚴重些人就廢了。
我喂他喝了點水。
一直處變不驚無所不能的人從未像現在這麼虛弱過。
“我想親親他。”蔣沂小聲道。
我含了一口清水,低頭渡進秦邱口中。
他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結束後笑了:“心疼我了?第一次主動吻我。”
我覺得自己挺好心腸,兩全其美。
秦邱遠比我想像的更開心,笑得像個孩子,好像一個吻就可以抵消身體的疼痛。
我削個蘋果,切成小塊喂他:“你還記得你以前多高冷嗎?你人設崩了。别笑了,快吃。”
秦邱不在意:“你就夠冷了,我若對你也冷,哪裡能和你在一起?”
我狐疑:“怎麼一個個的都說我冷?”表面功夫做的還不到家嗎?
蔣沂:“你自己心裡沒數嗎?大概仙凡有别吧,該不會像小說裡說的修了無情道?”
“沒有。我們一族和人類一樣,也是會有七情六欲的,喜歡人類并不少見。”隻要别把自己給搭進去。
蔣沂顯然不信。
我轉移話題:“醒來後都不問我情況如何了?”
“車禍前我已經查到,是長聚出的手,可惜沒查出他們這麼做是誰指使的。”
我一點也不慌,痕迹都消除了,更何況我有重重遮掩。我明面上解散了長聚,并把知情人都封了口送出國外,财富轉移到多個虛拟賬戶,絕對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