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給人印象高潔冷傲,與放出流言中那個不顧人意願,強占了徒弟的人既反差,又有一定相似的可信度。
鏡玉垂眼笑了一下:“我也沒胡編亂造。”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如果你沒有答應和我在一起,我的确是會那麼做的。”
我一時失語。仔細想一想,以鏡玉的性格,他好像還真做的出來。
這則消息不出意料,引發了軒然大波,不出三日,整個修真界上至一宗掌門,下至城池内的普通百姓,都知道了華澤宗正在籌備中的合籍大典兩位主角是師徒關系。
甚至趕熱度,以鏡玉和泉毓二人為原形的話本都寫出了各式各樣的,賣的熱火朝天,賺得盆滿缽滿。
有虐戀情深的,有強取豪奪的,也有因鏡玉過往好名聲,有修為有地位有容貌,寫出可歌可泣,不容于世,凄美決絕的師徒之戀的。
翻着翻着,翻到一本豔情話本,我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高冷俊美的仙尊看上了自己一手教養的徒兒,威逼利誘,徒兒羞憤欲死,但不敵師尊百般手段,被強迫得哭泣求饒……
話本寫得禁忌悖德感十足,香豔無比,忽略那點微妙,确實還挺好看的。
店主見我遲遲沒翻下一本,心領神會,笑呵呵湊過來道:“客官好眼光,這本可是同類書裡賣得最火熱的呢!話本先生也是知名的,寫過很多經典話本,文筆一絕!”
神秘兮兮的語氣,“甚至有華澤宗弟子下山來買呢!可見,确實很貼切了。客官買了絕不會吃虧。”
我清淡一笑:“那就幫我包起來吧。”
翻了半天,一本不買也不太合适。
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他另一隻手拿過我面前的話本,略微翻了翻,便滿臉通紅的咳嗽起來,慌忙把書丢下。
“玄閻,你沒事吧。”我轉過頭看他。心中頗感稀奇。
在宗門裡,别人不敢去問鏡玉,全來問我,加上我之前有過交集的人各種擔憂,實在不堪其擾,便和玄閻下山來避一避。
因為公開之事,玄閻又生悶氣了,此次和他下山,也順便能哄一哄他。不過,在眼下這個當口,這似乎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玄閻很快恢複如常,絲毫看不出方才失态的痕迹。剛買下書,他就拉我出了書鋪。
本打算在茶館坐一坐,結果茶館裡頭的說書人也在說此事,圍觀者甚多,議論着。
“想那鏡玉仙尊被贊譽為修真界最年輕的大能,風姿絕世,沒想到卻是這種人。”
“師者如父,他竟然對自己的徒弟下手,真是……”
“也不知那徒弟生得有多勾人,能叫鏡玉動了凡心。”
“隻聽說過男女師徒之間要守距,結果男男師徒也不安全啊。”
“還是走吧。”我對玄閻說。
再呆下去,恐怕玄閻會更生氣。
西方魔域。
“鏡玉的道侶?”聽到屬下彙報,魔君郦深神色微微難看。
這種感覺挺古怪的,另一個自己竟然有了道侶。
這是在搞什麼?分身去卧底,結果卻和正道的人談情說愛?
下屬魔修戰戰兢兢跪在殿中,吞吞吐吐道:“據說,他的道侶就是他的首席大弟子,還是受其逼迫才——”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翻湧的魔息重傷倒飛出去,七竅流血。即使受傷,他也馬上又跪下請罪,連血都不敢擦。
魔君暴戾陰鸷,即使是手下,也讨不到什麼好,他統一魔域的路程,伴随着腥風血雨。
魔域這些無惡不作的魔修們,在郦深面前,都乖巧安靜的像綿羊一般。
無論是在修真界還是在魔域,郦深都有着鼎鼎的殺名,念出他的名字仿佛都帶着血腥味。
受傷的魔修心中并無怨言,反而還慶幸郦深這次出手并不重,自己隻是重傷,還留得一條命在。
“滾。”郦深聲音冷冷道。
屬下恭敬離去。
坐在高座之上的男人一身玄袍,尊貴不可逼視,面容深刻俊美,如刀削斧鑿,墨眉入鬓,一雙血紅瞳眸泛着冰冷怒意。
指節敲了敲扶手後,郦深起身,消失在殿中。
魔宮之中,白骨如山,奢華昏暗,金殿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