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魔之戰愈演愈烈，修真界血流成河。

鏡玉對此不在意，我休息時仰卧于寒峰山頂，望着無邊浮動的雲海，他會問我，值得麼？

我便說：“這是身為大師兄應該做的。”

鏡玉豔麗的臉上浮出一層哀色：“我總覺得你離我越來越遠了。”

我忙于各種事務，很久沒有關心過他，鏡玉一直默默忍受着。

“師尊。”自從結為道侶後，我很久沒有這樣叫過他了，我突然有些好奇，“因為愛，人就可以變得不像自己麼？”

虛無缥缈的情，究竟在人類心裡是什麼樣子的呢。

我無法理解。

鏡玉笑了笑，微涼的手指撫摸着我的臉，藍瞳深深：“不像自己？不是因為情，是因為我愛的是不值得的負心人，而我甘願。”

修真者歲數悠長，這麼久的時間，足夠讓他看清身邊人，自欺欺人不下去。

我想了想，泉毓不像上個世界的許願人那般對愛慕之人過分執著，鏡玉确實也幫了我很多，可以和之前做的兩相抵消，便自以為好心道：“如果師尊覺得後悔，我們可以退回真正的師徒關系。”

“退回？”鏡玉怒極反笑，展露出許久不曾見的鋒芒，他遮去了我面前視線，俯視着我，墨發垂落。

“我在你眼裡究竟算什麼？”

他這麼質問，而我隻是注視着他，思索着該如何回答。

鏡玉發瘋時不會大吵大鬧，他瘋不在表面，内心往往已是驚濤駭浪，而外露的隻有隐隐瘋狂。

我的演技果然很拙劣啊，騙騙從小一起長大的秦邱還行，對鏡玉這樣活了上千年閱曆豐富的修真者就有點不夠看了。

“你從來都沒愛過我，是不是？”鏡玉的聲音陡然溫柔下來，掌心貼着我的臉頰。

我自己的答案會令人生氣，隻能從上個世界裡學一句：“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