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清瘦的一截腕骨從花窗伸出來,折下一支嬌妍的花苞。
疏落樹叢,半月型的雕花窗敞着,照着屋内披衣靜坐的人,烏發雪膚,婉然如畫。
他生得一副弱柳扶風的姿态,清淺眉目微蹙,有西子之貌,更有西子之病。白衣束着纖窄的腰身,玉簪将烏發挽起,并不用力,唯恐給他再增添半分額外的疼痛。
美人唇若含丹才是常态,但此地的病美人,唇少血色,反而中和出了一種粉荷花一般嬌嫩慵懶的色澤,與他春雪似的容色相宜。
崔緒和剛踏步過來,就見到此景。
忍不住習慣性的擔憂輕哄:“羲淮,怎麼又坐在窗邊了?風涼,把你吹病了又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快回去吧。”
殷羲淮是翊臨侯府的嫡次子,崔緒和與他兄長殷望雨是好友,常來常往,一次偶然機會看見了恰逢身子好轉在天氣晴好時到花園賞花的殷羲淮,說了幾句話,就在周圍所有人的樂見其成中和殷羲淮漸漸熟了起來。
作為殷望雨好友,同是一府世子的崔緒和,不論從年紀還是身份都長于殷羲淮,所以他和殷羲淮的相處,更像是多了一位兄長。
“殷羲淮”眨了眨眼,慢慢撫摸着柔軟的花瓣,沒有作聲,仍舊呆在花窗前。
殷羲淮是願今疑第三個許願人,作為被調換的假少爺,在翊臨侯府金尊玉貴的養大,雖然體弱多病,卻因是不能襲爵的嫡次子,額外得侯爺夫人心疼,說是溺愛也不為過。
殷羲淮身體病弱,對大哥就格外嫉妒,憑什麼無論是健康還是侯府,兩個好處他都能占全?
于是表面上隻是嬌縱了些,内裡思想卻越發偏激陰暗,真少爺的出現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真少爺越得人心,他就越想毀掉一切,自然的,他沒落得什麼好下場,不論哪邊的家人都和他離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