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法相?”陳英華聞言有些咂舌,又在戰術終端裡往回翻了翻PPT,看着看着,忍不住抱怨起來:“有病吧他們!都法相了還非要擠地球上,有/意思嗎?”
“首先,這個宇宙是有挺多異空間和亞空間的,隻是不像洪荒萬界一樣多,地理環境也跟我們認知中的D級宇宙地球存在一定差異,據說跟法相之間的頻繁戰争有關。”李/明夜說道,“其次……隻要你當過神,就會知道/人類作為信/徒有多好用。”
需知在這混沌海中,并不是随便哪個種/族都有祈禱和舉行儀式的智慧、擁有一定的外道和古道潛力、有不錯的繁殖能力與繁殖渴望、其思想又頗為容易操控,且靈魂能量超出智慧種/族平均水準的。更别提所有宇宙的初始法則都是覺者為人類量身打造,這意味着法相們不用花力氣為信/徒搞一個宜居環境來,平時也不用為人類信/徒操太多心,哪怕有法相無法解決的天災降臨地球,也總是有一大批人類能夠莫名其妙存活下來,收拾收拾發展發展,又可以繼續生生不息。毫無疑問,法相們留下宗/教、發展信/徒,不過是為了令自己變得更強,增加自己突破神魔的希望,而不是為信/徒們當保姆來的。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人類信/徒和地球堪稱是物美價廉,非常實用。
作為信/徒,人類的性價比遠比精靈矮人吸血鬼哥布林什麼的要高多了。比如那哥布林或吸血鬼,一個外道潛力不足,另一個繁殖效率極低,生存要求卻與如今的混沌海大環境不太相宜,環境中的紫外線若是稍強一些,說不定就得集體完蛋。又比如那長生不死美麗絕倫的精靈,生有異能,環境适應能力很強,可惜繁殖渴望與繁殖能力極其堪憂,又是标準的低欲/望社/會,其祈禱頻率、祈禱總數與祈禱質量均是低得令/人/發/指……總之,拿這些種/族當主要信/徒也不是不行,就是效率遠不如人類罷了。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一點:對于法相們而言,信/徒們一天到晚打仗或被打都不算什麼太值得操心的鳥事,哪怕自己投影被别家法相的投影和信/徒們給揚了,多半也是罵句三字經就算了,反正大家投影都多的一比,死幾個也沒啥大不了的,萬一打赢了豈不是賺/翻?但信/徒們的生存環境衣食住行這些破問題,這才是真要命,真要個個去管,那真是要麼無可奈何,要麼分/身乏術。什麼氧含量多少,什麼大氣層厚薄,什麼太陽耀斑爆發,什麼宇宙輻射風暴,哪一個不能随随便便就團滅所有異種信/徒?偏偏這種破事兒在宇宙中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稀松平常,既然如此,還不如抱緊覺者那根煉世的大/腿來的省事。與此同時,将自己的信/仰融入神魔乃至于聖主的信/仰體/系之中,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畢竟那才是随便就能捏造星系、甚至重塑宇宙的真老大。而沒有抱到真老大大/腿,或是所抱大/腿不夠粗的那些法相,就很容易遭遇這個宇宙中所發生的情況……
“啧,至高榮耀。”李/明夜“看着”手中那一卷長長的羊皮紙,不由微微搖頭,歎了口氣:“不愧是穆薩啊……”
——李/明夜此時正在金棕榈酒吧隔壁的旅館裡,置身于一間清潔而又安靜的上等套房内,而“希望燈塔”的基利曼·懷恩正坐在她對面。以李/明夜如今的身份、地位與實力,隻要她稍微露臉,便足以令正在圖特加港當地海盜治安會做客的軍官階角鬥/士團長匆匆趕來,并免/費附上她想要的資料了。當這份資料被她捏到手裡時,紙面餘溫猶存,紙頁墨痕未幹。
這張羊皮紙中所記載的,乃是近十年來所謂“神聖遠征”中隕落于堅船利炮與神聖光輝之下的、先前一直安居于避世一隅的諸多遠古信/仰。這些隕落原始信/仰合計21個,值得一提的是,在某一年——其實就是去年——那些源于遠古的異端信/仰就凋零了足足7個。這當然不全都是穆薩的功勞,但毫無疑問,那名被土著教職人員尊稱為“聖言使徒”的至高榮耀總負責人,必然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是挺厲害哈,他幹掉了7個法相?”靳一夢瞟了一眼羊皮紙,也是頗為驚訝,“他是随身帶了個至高榮耀的天使麼?”
至高榮耀的天使分兩種,一種是高級角鬥/士成員,這種天使通常有自己的名号,比如威名赫赫的“智慧天使”基路伯,就是禦者座下的一名高等神魔。而不帶任何名号的天使指的是至高榮耀研發的生物戰鬥兵器,大概相當于強力生化人召喚獸,實力囊括低階法相至高階法相不等,關鍵在于聽話扛造可量産,其技術似乎來自于阿斯加德。至高榮耀的天使軍團在他們的神魔級成員的率領指揮之下,在不少A/級、S級甚至主宇宙中留下赫赫武功,是至高榮耀的輝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倒不是。這個宇宙情況特殊,強/勢宗/教的半神與神靈能夠自/由行于地上,而這種遠古法相、法相投影和先天自然神,大部分都躲在廣闊的亞空間裡,通/過信/仰往現世投射力量和施加影響。”基利曼樂呵呵地說道,“穆薩率領聖職人員與世俗勢力所直接摧毀的,不過是那些法相的世俗與宗/教部分,大部分都是一些比較原始的土著軍/隊,他們頂多會遇到一些天人合一的高級土著宗/教人員罷了。穆薩和他的軍/隊找上/門,就意味着教廷的法相正在虎視眈眈、伺機而動,那些可憐的遠古半神哪裡敢出手?也隻能任由他們屠戮信/徒了。就隻有科莉布索,她的教/派早就散了,人又被海盜公會封印在她位于現世的大巫體/内,穆薩找上/門時就連跑都跑不掉。”
李/明夜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這個宇宙的亞空間跟我們之前遇到的亞空間不太一樣。”她對靳一夢補充道,“這個宇宙的亞空間沒有明确清晰的分界和法/理規則,無法生成一個又一個獨/立世界——它似乎渾渾噩噩地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非常非常廣闊的能量海洋。這會對這個宇宙的法術道理産生很大的影響。”
基利曼多少有些驚訝地瞥了李/明夜一眼,“科蒂夫人高見。”他笑道,“這個宇宙的施法者有極其特殊的法術體/系:他們的魔法五花八門,但總結下來隻有一點,就是從亞空間裡汲取能量。在這個宇宙裡,現世的一切在亞空間中皆有對應,隻是并非以實體物質,而是以能量與規則的形式存在,因此土著将亞空間稱為‘靈能界’或‘鏡界’,并将擁有精神系天賦的人稱為‘靈能者’。還有,您剛才提到亞空間中沒有獨/立世界,這是不準确的——神靈通常會在亞空間中以自身力量建造獨/立神國,以庇佑信/徒們生前和死後的靈,我們都十分熟悉的那個宗/教也不例外。隻可惜大部分神國都十分隐蔽,亞空間又過于浩瀚,我更不具備安全自/由地遨遊亞空間的功/法……”
“聽你這個說法,這兒的亞空間挺危險的。”靳一夢說道。
未等基利曼開口,李/明夜便截話:“确實很危險。”她随手拉了拉兜帽的帽沿,遮住了一睜即閉的額上慧眼,“這個亞空間非常非常廣闊,不比宇宙本身渺小,而且還有許多遊蕩惡靈、能量漩渦、意識潮汐和法則風暴……如果不懂得搭橋,放縱意識在亞空間裡漫遊是十分危險的,就跟穿上共/和國的基礎深空宇航服,就敢離開船隻獨自探索無盡深空一樣。”她頓了頓,若有所思道:“所以,信/仰就是‘船’?這個世界的異能者與術士,必須信/仰一個能自/由遨遊于亞空間中的高等生命體,比如法相與神魔,來作為他們汲取亞空間能量時的庇佑?”這是她結合自身慧眼探知的情報與信标附贈詳細資料所作出的推斷,而後者更是她選擇這一信标的原因。
“正是如此。所以這個世界有許多宗/教,也有許多古神,更有許多靈能者。您要是對這方面感興趣,我可以免/費提/供一些資料,說句老實話,研究不同宇宙的風土人情十分有/意思,在我看來,這是角鬥/士生涯唯一且永恒的樂趣了。”基利曼笑道,“我真是羨慕您的才能,您剛降臨此地不過……一小時,對這方世界的所知已經超過了大部分對鏡界研究一生的法/師和學者。不過,仔細一想,我卻也沒有太羨慕了。要是我有您的才能,我的愛好勢必很快就會變得無趣起來。”
李/明夜微微一笑:“一整個世界的奧秘,又豈是我短短一小時就能洞悉的?實不相瞞,我也有與你相似的愛好,隻是我一直認為,在這樣的愛好面前,我的才能還遠遠不夠罷了。”
之後三人又閑聊了幾句,很快便将話題切入正題,讨論起了這個島嶼,以及這個世界的諸多人文地理情況——當然還有與之有關的任務。
同《加勒比海盜》系列電影中所呈現的一樣,圖特加是一座屬于海盜的城市,與電影中不大一樣的是,這座島再加上周圍列島,大約有香/港那麼大。這片群島氣候炎熱濕/潤,山脈高/聳,山脈下藏有諸多礦産,土地肥沃,适宜種植熱帶水果與價/格堪比等量黃金的香料。這樣一處寶地,照理來說是不該被大/陸文明所忽視的,然而它畢竟處于海上——它曾是海神科莉布索的領域,是那名遠古法相的信/仰中心。
雖然在如今,科莉布索已經被傳為殘/忍冷酷的惡神,但在圖特加/群島的殘留原生土著口/中,那位遠古神明是最仁慈的母親。在古時某一天,一夥漁民被洋流與風暴推向陌生的海域,食物與飲水消耗殆盡時,他們絕望的哭泣與祈禱傳到了亞空間的神明耳中,于是女神出現了。她命巨龜馱起海底的群山,使其化為島嶼,又名螃蟹運來海底最肥沃的淤泥,填充了群山之間的盆地。海風送來作物與樹木的種子,洋流送來飽滿的椰子,遊魚自發地跳到岸上,甘心成為人們的食物。漁民們感念神明的恩/德,在修好船隻後航回漁村,舉村遷來這神選之地,在神明的光輝下繁衍生息。
以上是基裡曼·懷恩所收集的,關于科莉布索人類信/徒與圖特加/群島的起源。實際上作為海神,科莉布索的信/徒們更多的還是一些海洋異族,比如美/人魚、魚人族之類的智慧生物,而廣闊的海洋正是他們豐饒的牧場。當然,海洋并不平靜,海神也并非隻有科莉布索一位,因此在海神教留下的殘餘傳說中,也留有不少戰争的記錄,比如美/人魚與魚人曾在海神教幾位大巫的率領下,對亞特蘭蒂斯發起過戰争。基裡曼懷着莫大熱情收集過這方面的資料,可惜當大/陸文明開始觊觎海洋以及海洋彼端的财富時,一切很快就付之一炬,包括那些能夠呼風喚雨、掀起巨浪的異端邪神,以及那些信/仰異端的人。
如今的圖特加/群島由海盜公會聯合管轄,而那海盜公會中,不乏一些諸人耳熟能詳的人物,比如裡海海盜王赫克托·巴布沙,加勒比海盜王/傑克·斯帕羅,新加坡海盜王嘯風,地中海海盜王希瓦勒等等,但實際上,除了愛好自/由的傑克·斯帕羅之外,其他海盜王大部分都跟自己勢力範圍的陸地文明保持有一定聯/系,其中一些甚至擁有爵位和私掠許可證,幾乎可以視作該國海軍的編外人員。
這些海盜們專門做一些合法公/司與各國海軍不方便做的生意,肆無忌憚地劫掠他國商船,偶爾就連自己國/家的商船也劫掠。他們有時會參與大國海戰,為付得起報酬的勢力服/務,提/供情報與戰力支持,以換取大量的金錢、先進的裝備與更多國/家的爵位和私掠許可證。他們實力強橫,船堅炮利,每個海盜王據說都有天人合一大圓/滿的水準,有的甚至擁有自己的艦隊,以及許多同樣厲害的手下。他們是大海上的傳/奇,頭頂着同樣傳/奇的懸賞金額,但如果有人當真有幸能夠殺了他們,最好去他們的敵/對/勢/力兌現。他們被允許統/治一些大/陸文明出于統/治成本不方便直接和全權統/治的區域,比如圖特加/群島和其它一些孤懸海上、位置卻又頗為重要的島嶼。他們就像國王、□□與雇/傭軍的結合/體,在這個混亂的時代,海上群雄并起,而他們如魚得水。
綜上所述不難看出,雖說圖特加港由海盜公會管轄,但因各大海盜王都擁有各自勢力範圍之故,這位于加勒比海的海盜群島還是有一位真正的老大的。正常來講,這兒應該歸加勒比海盜王/傑克·斯帕羅所有,可惜那名傳/奇大海盜不善經營,其人與其說是海盜,倒不如說他是個冒險家,而冒險家注定不甘寂寞,也注定在冒險中失去所有。因此在不久之前,他在一次探尋失落文明寶藏的冒險中,被視若朋友的裡海海盜王巴布沙所背叛,就連旗艦黑珍珠号都被奪走,人則墜入大海不知所蹤。
目前,圖特加港由巴布沙掌控。裡海海盜王巴布沙不僅與裡海沿岸諸國關系良好,跟英格蘭關系也不錯,偶爾也能看見英國商船在此地停泊補給。是的,商船當然可以停在這裡,隻要他們在船頭挂上一面合适的旗幟即可。這面旗幟的價/格自然是不菲的,但它無疑值得這個價,因為它代/表着裡海海盜王巴布沙的庇佑。
在大海上的規則裡,隻要挂上/海盜王的旗幟,不僅可以在該海盜王勢力所轄的所有港口停靠補給(停船費還是要交的,當然也不算貴),一般二般的海盜船也不敢滋擾——海盜王級别的旗幟據說附有巫術,它的旗幟永遠指向最近的海盜王領土,而它一旦被焚燒,那名海盜王便會即刻知道。很顯然,一般二般的海盜,是絕不敢招惹一名海盜王的。
如果海盜與海盜王們是海洋秩序的一部分——即使這部分稍顯混亂——那麼在大海上,自然也有所謂的“黑海盜”,隻不過,這“黑海盜”與黑海海盜王阿芒德沒什麼關系。所謂“黑海盜”,指的是即使在海盜這一道/德敗壞、劫掠成性、殺/戮衆多、弱肉強食的群/體之中,都顯得極其邪/惡殘/忍的家夥。他們多半信/仰真正的邪神,在大海上離群索居,不服/從任何海盜王,肆意劫掠和屠/殺所見到的每一艘船隻與每一片陸地,也不與任何陸地文明建立友好的聯/系。
在這四海之間,有兩名可怕的黑海盜:飛翔的荷蘭人号的船長戴維·瓊斯,據說曾是海神教高級成員,因背叛科莉布索而受到永世詛咒。他駕駛着一艘能夠航行于亞空間與海底最深處的魔船,飼養着一隻名為克拉肯的恐怖魔獸,他的殺/戮似乎不為财富,就像天災般一視同仁,所過之處無一幸存。第二位出名的黑海盜,則是安妮女王複仇号的船長愛德華·蒂奇,别号黑胡子,曾是巫毒教的大巫師。黑胡子的唯一愛好就是殘/忍的、大範圍的殺/戮,據說殺/戮本身就能增強他的力量與财富。這兩名黑海盜是就連海盜都會噤若寒蟬的恐怖存在,頭頂着多個勢力的高額懸賞,并且任何一個勢力——包括海盜王們——都樂于支付賞金。
“目前價值最高的支線任務就是這兩名黑海盜的懸賞了。”基裡曼笑道,“我猜你們大概不在乎這兩個支線任務附帶的世俗财富獎勵,但它們包括加起來四個國/家的爵位,以及足夠買下整個圖特加港的黃金。隐/形獎勵部分,則包括各大勢力聲望、隐藏支線任務線索等等。其實我建議你們借取這兩個任務,因為它們加起來會附贈六個月的自/由逗留時間,而它的失敗懲罰也可以接受:不過是清零本次曆練的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的鬥獸場獎勵,外加一筆10萬塞斯泰爾斯的罰款而已,不涉及隐藏支線任務和探索結算部分。當然,對于整體曆練評價還是會有一定影響的。”
“六個月……”靳一夢思考了不到半秒,“主要難度應該并不是體現在戰鬥上吧?”
“是的,任務的關鍵在于很難找到這兩名黑海盜,否則這兩個任務早就被穆薩完成了。”基裡曼承認道,“大海過于廣闊,偶爾會有關于他們的零星線索,但要是根據那些線索去尋找他們,就像在今天追逐昨天的影子一樣無力。除此之外,即使找到了他們,戰鬥難度也絕不會低。海洋上環境特殊,而安妮女王複仇号和飛翔荷蘭人号都是出了名的魔船,能戰勝他們,非得擁有一整支艦隊不可——而且這支艦隊還不能是普通艦隊。東方的海盜王/清夫人就有一支艦隊,但她也在飛翔荷蘭人号面前铩羽而歸,差點丢/了性命。”他樂呵呵說道,“不過這兩個任務失敗了也不要緊,因為難度太高,它的自/由逗留時間給得相當慷慨,而且失敗懲罰并不高。”
作為場情局的專/業人/士,基裡曼·懷恩給出的無疑是相當專/業的意見。要知道,對于一名角鬥/士來說,六個月的自/由逗留時間能夠做到什麼?
——能夠以賞金獵人那一文不名的白丁之身,崛起為銀河共/和國自/由星域代/表團的議員。
“先接這兩個吧。”李/明夜說道,“至于其它的,我再看看。圖特加港風景不錯,而好風景意味着好心情。我喜歡在心情好時做決定。”